宋蘊珠窈窕的身段裹在杏色包臀長裙里,整個人如鍍上一弧瑩潤的珠光,矜貴無塵。她神情很淡,眼皮懶懶一掀, 笑道:「我答應了你, 只要到了校慶現場, 必然要將當年的東西物歸原主,現在自然是信守承諾了。」
她頓了頓,紅唇勾起冶艷弧線:「只是我也沒想到,席間他們竟說起這一樁, 李崇裕肯幫沈策, 我也很意外。」
「原本我還以為是巧合,你這樣說,反而顯得刻意。」風過葉動, 法國梧桐沙沙作響, 阮繪露定了定心神,也能敷衍宋大小姐兩句,「幫不幫,又或是幫了誰,這是他的事,我不願多聽多問, 你把東西給我,我們再無糾葛。」
林影婆娑, 宋蘊珠深深看了她一眼,折身走去。阮繪露在片刻後跟上, 發現她去的方向是琴房。
宋蘊珠學的大提琴,也因此才得以被美國院校錄取, 讀書時期,琴房就是宋蘊珠的小天地,這是那時正觀學子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校慶日學生放了假,只有禮堂和體育館是熱鬧的,教學樓靜如一潭死水,只有高跟鞋的聲音錯落起伏,迴蕩在空曠的走廊。
阮繪露心下生出一絲忐忑,腳步停了停,下意識去摸手機,才想起走得急,所有東西還留在禮堂里。
轉念又想,宋蘊珠總不至於在這裡對她做什麼,所有人都看見她們一起出的門,真出了事,宋蘊珠難辭其咎。
「怎麼?」因缺了跟在身後的足音,宋蘊珠也停下來看她,哂道,「你不會覺得我要害你吧?」
阮繪露不理會她的刻薄,小跑著走近,琴房門業已大開,裡面並沒有第二個人。
宋蘊珠自顧自提步入內:「你放心,我若真有此心,早就在李崇裕面前添油加醋了。」
當年出事時,李崇裕已經拿了斯坦福的offer,不必在學校里上課,直到畢業典禮他也沒出現過,自然不知道後來的風風雨雨。
縱不願承認,保全自己在李崇裕面前的顏面確實也是阮繪露來的目的之一。
但更多是為了自己。
沒有拿回這本日記,她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喚回那段痛苦記憶里。
她還沒強大到可以若無其事地消化曾經歷的噩夢,不能自揭瘡疤,談笑風生。
於是,她挺直脊背,脆生生地回:「與他無關,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是嗎?看上次他維護你的樣子,好像李崇裕並不這麼認為呢。」宋蘊珠從積灰的角落裡找出一把小巧的鑰匙,來到書架後隱蔽處,自抽屜中取出她遺失多年的日記。
牛皮封面微微翹起,紙張已經隱約泛黃,掛著一串小小的鈴蘭吊墜。
那是安風送給她的、曾視若珍寶的禮物。
阮繪露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地衝上去搶,而宋蘊珠手一抬,她便再不能觸碰。
「阮繪露,你說,這麼多年,安老師去哪裡了?」宋蘊珠話音玩味,「他也曾經是意氣風發的優秀青年教師啊。」
「就因為你的妄想,你扣上的罪名,他的人生從此天翻地覆。」
「你以為只有我恨你嗎?」
她說著,身後塵封的暗門開啟,走出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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