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阮繪露穿了件海馬毛的毛衣,長絨貼膚,手感極佳。李崇裕直挺的鼻子埋進這片柔軟中,聲音也變得悶悶的:「阮繪露。」
「嗯?」
「我覺得好像……做了件錯事。」
阮繪露心跳漏了一拍,「什麼?」
「現在這個情況,我知道無論調查結果如何,作為他們的兒子,我都應該咬死不認,撐住局面。可是今天在董事會面前,我卻沒有十足的底氣。」
他垂了眼,將她揉得更近些,「總覺得在這種親緣關係里,天然就該有信任。可不知為什麼,我做不到這一點,我能做的不過是早點弄清真相,才好證明他們的清白。」
其實,他的理性也沒有錯,只有愛才讓人盲目,信任不過是附加。阮繪露輕輕地撫過他後頸,細小的毛髮才長出來,撓得指端痒痒。
「你只是不願意承認你還愛著他們,其實,他們也是。」阮繪露躊躇片刻,還是決定當一回告密者,「你知道嗎?我曾在新房遇見過你爸爸。」
「他怎麼會……」
「我也很疑惑,但其實枝分縷解看來,這些年李董和姚總對你的關心也並不少,他們知道自己過去做得不夠,也在盡力彌補。那天李董說,如果你情緒不好、脾氣古怪,希望我別嫌棄。」
她語氣柔綏,像在哄一個賭氣的小孩,「所以懷疑此事是否真與他們有牽連也好,不願相信奉為神祗的他們犯了錯也罷,你想查清事情真相沒什麼不對,人活於世,太多是論跡不論心的。愛不是本能,它需要被表達,也需要被接納。」
「所以李崇裕,至少在這件事上,不要懷疑你們彼此的心。」
男人沉默著,拉過她的手,輕輕捏著手心。阮繪露知道這是他思考的習慣性動作,可情感上的問題哪能由他斟酌對錯?於是她索性坐進他懷裡,寬大的皮椅被晃得轉了幾十度。
因她突如其來的主動,李崇裕面上閃過一隙驚詫,還來不及說些什麼,阮繪露手撐著椅背,把他圈在方寸間拷問:「怎麼,覺得我說得沒道理?」
可她的話哪裡是在問,分明確鑿得不行。李崇裕被她逗笑,無奈道,「你都這樣了,我還能說不?」
「那就對了。」她一秒變臉,月牙眼彎彎的,「李崇裕,這叫近朱者赤,跟我包學好的。」
這話倒還真說對了,因為阮繪露這一番胡鬧,李崇裕早舒開了眉頭,連煩心事都拋到九霄雲外,再想起時,已比先時有頭緒太多。
「那阮大師,有件事還想請你指點指點。」
他把會上所見所聞,以及馮舟交來的一系列資料同阮繪露簡單說了。第一次真切地面對商場波詭雲譎,上一秒還洋洋得意的阮大師立馬蔫了下來,窩在李總懷裡,把旋轉辦公椅當搖搖椅玩:「如果真要說我的感覺的話,他們這麼刻意地展現矛盾,難道是有心要轉移注意?」
「我也這麼想,所以暫時還沒有對策。只是該調查的確實要查清,至少在他們受調查期間,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
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我還有個猜想。」
「什麼?」
「這事很可能跟宋文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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