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婆子上前:「二爺,這是老太太那邊特意差人送來的解酒湯。內有葛花,可消酒濕,還有白豆蔻、木香,茯苓等物什,二爺,您且用些,對身體大有益處。」
耳邊絮絮叨叨,裴鐸本就覺得頭有些隱隱犯疼,他狠摁眉心,僅有的耐心消散殆盡。
旺順見二爺擰眉,神色不豫,趕忙上前將婆子拉過來,對她搖搖頭,示意其不要多言。
裴鐸隨手灌了口熱水,站起身,輕扭動脖頸,舒展幾分筋骨。
一扭頭,透過晶瑩剔透的珠簾,便瞧見其後立著個單薄的身影,目光微頓,雲鬢如霧,此刻低垂著頭,從他的視線望去,可見瓊鼻挺翹,膚白如羊脂美玉。
裴鐸挑了眉,豁然想起祖母方才那番話。她來得倒是早,等他多時了。他不由得半眯眼,目光沉沉地落在珠簾內。
姜寧晚站在原地,本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出去,甫一抬頭,便見旺順正朝她招手。
「采芙,你快過來。」
旺順抬手,讓她走過來。
他從婆子手中接過醒酒湯,轉手放在姜寧晚手中。姜寧晚遲疑一瞬,方才接過。心裡思忖,裴老太太怕是當真有意讓她在這處做丫鬟。
這副猶豫模樣落在旺順眼中,便是羞澀、不好意思。過了今晚,她便是爺身邊的人了,少不得要給幾分臉面。
旺順側頭,沖屋裡伺候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眾人會意,紛紛出了門。
不過一會兒功夫,廳內便只剩她與裴鐸二人,
旺順出門前,衝著姜寧晚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姜寧晚本應頜首點頭,卻忽地心中有異。總覺得旺順那道視線令人不舒服,少頃,她輕搖頭,或許是在這府里待久了,她都變得敏感了些。
裴鐸大喇喇地半靠在榻上,一腿屈起,一腿懶散地搭在小几上。平日裡他總是嚴謹自持,甚少如此放鬆、不拘束。酒後緣故,難得放縱一二,
他支著頭,如同上次一般,就著姜寧晚的伺候,喝下醒酒湯,這次,他倒不是小啜半碗,而是爽快地一飲而盡。
姜寧晚未覺像先前那般的手酸,她手捧空碗,碗壁尚存幾許溫熱。
她雙手遞上一方潔白棉帕,裴鐸拿起來擦拭唇角。姜寧晚覺得任務也算完成了,心中琢磨著請退的措辭。
外頭傳來婆子輕輕的扣門聲,「二爺,該沐浴了。」
「過來,更衣。」裴鐸起了身。
更衣?換衣服嗎?原先在這裡的那個丫鬟是起居丫鬟麼。眼前也不由得她婉拒,只得乾脆地走上前,伸手去解他腰間的革帶,
裴鐸半仰頭,喉結微微滾動,周身甜香味四溢,還是原來那股甜香味。
「這香氣怎生那般甜?」
姜寧晚的手尚放在他腰帶上,聞言手一頓,思索了片刻道:「二爺說的是方才的解酒湯麼,那解酒湯中含有陳皮,陳皮帶著果香,是有些清甜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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