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東抬頭看了她一眼。

「怎麼了？」時妍看他神色，覺得他很不對勁。

「你跟陌生人睡倒沒一點負擔。」

時妍有點懵，「都是女生我有什麼負擔？」

文東不說話。

時妍看他這樣有點不懂，「不是你說的怕你媽媽知道會說嗎，那你到底是讓我答應還是不讓我答應？」

文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她怎樣。他只知道她答應得那麼順暢讓他心裡不爽。她似乎一點都不黏他。

「去吧，你去孫露那兒吧。」文東講。他一想到他媽知道後的各種催婚就受不住。現在就是能少點細節傳到她耳朵里就少點細節。

「哦。那你給我找件你的衣服當睡衣。」時妍說。

「孫露那兒應該有你穿的。」

「我穿別人衣服睡不著。」

文東聽到她嘴裡的「別人」心情好了一點。他去柜子里給她找了一件白色的 T 恤，是他打球穿的球服。

時妍接過來一看，「這麼大，我當睡裙穿正好。」

「嗯。我本來買的時候就買大了一號。」

「那行，我過去了。」時妍說完就走了。

文東在身後看著她，發現她走到對面直到關門都沒扭頭看他一眼。

時妍進到房裡和孫露續著在客廳的話題聊了一會兒天。

孫露講她畢業後在家裡的商場工作了一年，後來就來北京找工作。現在她給一個網紅做助理。

時妍禮貌問了一句：「你給她做助理都幹什麼？」

「就是買買東西、維護粉絲、陪她拍攝還有剪輯視頻什麼的。我老闆人挺好的，給我點外賣很大方，還帶我去旅遊呢。不過她賺錢容易也是真的，看她根本不把錢當錢。」孫露滔滔不絕地講了很多。

時妍聽著，忍不住想提醒她，「露露你不要管她怎麼賺錢的，你要看你在她那兒能不能學到你自己賺錢的東西。像給她買東西那些有點浪費時間，剪輯、運營之類的你可以多花時間學點。」

「嘿嘿。你跟我哥說的一樣，他就老跟我叨叨要學什麼核心技能。」孫露大大咧咧地說，「你們放心吧，我都知道。」

時妍也就不說了。說多了顯得她好為人師。

關燈後躺在床上，時妍怎麼也睡不著。

被窩裡太冷了！

她覺得自己真是失策了。冬天這樣的晚上就該抱著文東睡才好，文東體熱，以往跟他睡一起她總是很快就被暖熱入睡。

現在自己蜷縮著腿，腳涼得像冰塊一樣。她覺得都過去有一小時了，可自己還絲毫沒有睡意。

她真的好想她的人形暖爐。

越是想，越是對他來了氣。都怪他先說不讓她跟他睡。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腳暖和了，她也有了睡意。但可氣的是她也有了尿意。

她好捨不得睜眼，掙扎了好久後，她終於爬起來下了床。

對面文東的房間緊閉。她癟了癟嘴，拐進了衛生間。

等她關了燈出來，就看到文東的門裡透過一縫隙的光。很快她看到他從廚房那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