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妍在第二天中午又給文東打電話。

她估計著這時候應該是他吃飯休息的時間。

文東盯著手機，聽著沒有打算停止的響鈴。

他想起來他們剛確定戀愛關係那會兒她很喜歡和他打電話。沒過多久，她就搞了個約法三章，每天通話都限定時間。後來她就常常用微信了。

這兩天她好像又喜歡給他打電話了。

他想到這個，看著來電顯示上她的名字，時妍。默念起這兩個字，他心頭控制不住流過一股電流。

他忽然又很怕她馬上掛斷。

「餵？」他下一秒接起來。

「餵？文東。」

電話里她的聲音出現了很久沒有的甜膩。

「嗯。」他說。

「你今天來不來找我呀？」

文東喉結滾動了一下，說：「來。」又立刻說：「說不清。」

「好吧。」時妍有些失望地說。

「嗯。」文東說。

他一時又不想結束電話。

「你在幹嘛？」他問。

「在和你打電話啊。」她說，「你猜我在哪兒？」她的語氣突然變歡快。

「商場嗎？」文東說。

「床上！」時妍笑說，「我在床上。外面太熱了，我才不要出去。」

「好吧。」文東說，「你最會享受。」

「我哪有！我在做對抗地心引力運動。很辛苦的。」她說。

「那是什麼？」

「就是頭靠在床邊向下仰。」

「哦。」

「我還在做空中腳踏車。」

文東說：「你小心摔下去。」

「我多聰明呀。和你打電話我當然讓自己的頭只靠在床邊一點點了。」她拖著尾音，「我現在也沒有在做腳踏車。只是在豎腿。」

「是很聰明。」文東說。

他能想像到她躺在床上翹著腿給他打電話的樣子。

他還能想像到她每說一句話臉上的表情。嬌俏、撒嬌、佯裝不開心。

他知道她今天心情很好。

「餵文東——」她叫他。

「嗯。」

「你晚上要是過來的話給我帶點桃子來，太陽太曬了我不想出門買。」

「好。」文東說。

文東下午有一個播客要錄。他現在沒有錢找渠道做投放，只能自己產生內容去傳播。

他覺得播客的用戶群體和「在場」很符合，就聯繫了兩個播客先錄兩期試試。他找的這兩個一個是機構媒體，一個是科技領域裡做得不錯的自媒體，是他在上家公司積累的人脈，算是朋友。

今天他先去錄的是後面這一家，他是第一次錄播客，但畢竟和他打過交道，見面有話題聊，不會尬。

朋友有事把時間提前了，原本傍晚的時間改成了一點。他吃完飯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