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她沒有輸。

她沒有為了愛情變成瘋女人。

她沒有為了他丟掉她自己。

她沒有說過愛他。

就讓他以為她不愛他。

她沒有輸。

文東開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夜色里。

夜很熱鬧。車流的喇叭聲此起彼伏，路旁的各種燈光變幻無窮。

這種熱鬧都和他無關。

他甚至討厭這種熱鬧。

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但別人的生活還是這麼熱鬧。

他腦海里控制不住地想起時妍在家的樣子。

她在哭還是在笑？

他冷笑了一下。她怎麼會哭？

她很少在他面前軟弱，她很少讓自己占他的下風，她很少黏他，她很少說想他。

有時候他會懷疑她是空心人。

她這麼一個人，怎麼會因為和他分手去哭？

她就算咬著牙也會讓自己強硬起來面對。

他也是知道她的。

他也是了解她的。

他嘆了一口氣。

他回到家裡，一進門看見擠擠挨挨的客廳感到很煩悶。

他的辦公室，他的家全在一個地方。

他過得這是什麼生活？

他想起來自從他家改成辦公室，時妍就很少過來了。通常都是他去她那裡。

他甚至覺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去她那裡是回家。有她的家。

他在這一瞬間又想起她說，要把他放在她那裡的東西扔掉。

他一下又感覺到憤怒。

她說那句話的時候那麼輕鬆，仿佛是他也從她心裡輕鬆地要被扔掉了。

他打開冰箱拿了兩罐啤酒，又跑到李樂的工位上找到他的煙。原本他怕她不喜歡，最近已經不抽了。

他不想把辦公的地方搞得烏煙瘴氣，只好去他自己房間裡。

他盤腿坐在床尾的地上，冷漠地點起了煙，又打開了酒。

酒真他媽的苦。

就這麼對著白茫茫的牆壁抽了一支，喝了一罐。他起身打開了投影儀。

他想起最初裝投影儀的時候，是帶著要經常和時妍一起看電影的幻想裝的。

他們也的確有過一次那樣美妙的時光。

他們一起喝著酒，一起靠在一起看劇。

太少了。美妙的時光真的太少了。

現在投影儀上播放著他們在一起拍的照片。

他們一起拍的照片也很少。他手機上只有他們在青島拍的。多數是他給她拍的。

那時她笑得很燦爛。

他手裡夾著新點的煙，看著熒幕里的她笑了笑。他能想起她拍這張照片前的神態和語氣。嬌俏，放鬆。

他意識到跟他在一起後她很少笑得這麼放鬆。整個人總是心事重重的。

之前她不這樣。他們只做炮友的時候，她整個人還很鬆弛。

是他讓她失去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