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就請我喝酒吧。上次我們說要喝酒還沒有約過。就今天吧。」周怡卻壓根兒沒她這麼百轉千回。

「好。」時妍很開心。

她們這場酒局不可避免加進來一個任一倫。

但坐在小酒館的時候，時妍一時想起來那次他們仨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刻。還有他們倆從前一起幫她不要她走彎路的時候。

她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也算是一種友誼。只是沒那麼深，很淡的友誼。

很淡的友誼，也是都市友誼里的一種。

不可避免，時妍的失戀成了任一倫撬開三人夜話的關鍵。

他對她說：「女人的成長都是從失戀開始的。是吧？」又看著周怡。

周怡沒看任一倫。

她喝了一口酒，看向時妍，「雖然說恭喜你失戀不好，但我不得不說，你分一次手就知道，愛情都是虛的，來的不講道理，走的也不講道理。愛了就是愛了，消失了就是消失了。你要在這上面想來想去，其實是浪費時間。不值當。」

時妍還沒說什麼，任一倫先搶話，「你周怡果然是個講效率的人。感情都講值不值。我想請問一下，你有感情這回事嗎？心會跳嗎？會疼嗎？人家失戀了啊，你講效率？」

周怡沒理他。她對時妍說：「我的意思是你不管什麼時候都應該把自己看得很重要。獨自傷心是很傷害自己的行為，不如直接去傷害讓你傷心的人。」

時妍笑了，她舉起酒瓶和周怡碰了一個。

喝完了她又覺得傷感。

「可我就是因為把自己看得很重才導致分手的。」

「怎麼？你男朋友因為這個說你自私啊？這樣的男人你還為他傷心？」

「沒有。」時妍停在那裡。她的眼睛亮亮的，臉頰紅紅的，在周怡和任一倫的眼裡，是很可愛的小姑娘的樣子，「我男朋友很好。」

她說著就笑了。

「完了完了。」任一倫說，「周怡的意思是想要你清醒，誰知道你更戀愛腦了。」

「我戀愛腦嗎？沒有的。我其實，在愛情里輕易不敞開自己，也不怎麼付出，因為這樣傷了我男朋友的心。他覺得我們沒有進入真正的親密關係。」有情緒湧上來，「那我也不跟他要什麼啊，我也沒有要求他付出過什麼。但這樣他也不開心。哎，愛情好難哦。」

「你看，年輕人的愛情就蓬勃不起來。是吧？」任一倫看著周怡，「自尊心可強了都。都以自我為中心，一受傷就撤，不肯吃一點虧。但愛就是要吃虧的小姑娘。」他看著時妍。

「你胡說什麼呢？」周怡瞪他。

「我沒胡說。愛就是你給我一點兒我的東西，我給你一點我的東西。兩個人就這樣來來往往扯不清，最後就分不開了。我這說得還是輕的，人家真正愛得狂熱的，都是要發瘋的。」

「發瘋？」周怡冷冷笑笑，「現代人誰會浪費感情為愛發瘋？說白了，這個城市男女之間哪有真正的愛情，有的不過是情慾。」

時妍聽得心中一顫。那她和文東之間，到底是情慾還是愛情？

「大家都一樣，交出身體容易。交出心？難度堪比讓他交出錢。」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任一倫說。

周怡覺得好笑，「任一倫，你一個浪子在這裡裝什麼情聖？」

「我浪子我浪子，我浪子也懂真情！比你懂。」

時妍悄悄地拿起自己的包溜出去，留他們兩個在那裡吵他們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