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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襪子經過雪地濕了,白色的布料透出肉色,貼著腳掌,懷安不覺冷般,踩在雪地里,他客觀評價,「朕不喜歡這棺材,太硬,換一副。」

這是禮部的事情,禮部尚書名喚李常,他擦額頭上的冷汗,雙膝跪在地上,「臣定當竭盡全力。」

懷安滿意了。

晚些,朝臣和那副金棺都離了大真寺,晏舊辭留了下來,他憂心忡忡詢問懷安關於刺殺的細節。

茶水煮沸,清香和熱議氤氳開,懷安跪坐桌前,指尖觸及瓷白的杯,「老師問朕可有思緒,朕是草包廢物,見不慣朕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多了,想要朕命的人自然也多了。」

晏舊辭坐於懷安對側,他在聽到懷安說草包廢物四字時,眉折了起來,「皇上切不可妄自菲薄,您是群臣所向,這樣的話,不可再說。」

「但這件事,朕會追查到底,刺客留有活口,已經交由宋賀帶給刑部的人前去審了。」

懷安一改懶散模樣,「他傷了朕無妨,千不該萬不該傷了朕在意的....」

懷安微微停頓,目光在伺候在身側的南澈身上一掃而過。

晏舊辭未能聽清懷安含糊的字句里說了什麼,他欲問。

懷安困懨懨的打了哈欠,「老師,朕乏了,京都事宜還需要老師為朕多照看,您早些回京吧。」

晏舊辭未再多言,他站起,身姿若挺拔的竹覆著白雪。

目光溫和垂落,「無論旁人如何言語,在臣心中,皇上值得。」

懷安看著晏舊辭走出未消融的山雪,他尚未從晏舊辭的言語中回神。

南澈的手指輕叩桌面,他站在懷安身後,仗著身高優勢,面上的嫌惡不加遮掩,「皇上,茶要涼了,趁熱喝。」

懷安眼睛有了聚焦,他沒有聽出南澈的冷意,雙手下意識去捧茶。

茶泛著滾燙的熱意。

懷安不耐疼,「啊」一聲,指尖縮回來,茶水打翻在桌子上,滾燙的茶水半邊淋在懷安反覆割開手腕的左手上。

蒼白的皮膚在瞬間生起可怖的灼紅。

「撲通——」

「奴才該死!」南澈驟然跪下去,重重磕了幾個響頭,第一下他的額頭就見了血,身體瑟縮著像是犯了誅九族的罪,「請皇上責罰!」

懷安手疼得鑽心,然而真正嚇到他的還是南澈這不要命的磕法,這得把命都給磕沒。

「不怪你,不怪你…」

眼見南澈的頭又要重重砸在地上,懷安連忙用手去護。

「嘶——」

南澈的頭砸在了地上,只不過中間有懷安的手墊著。

懷安的表情扭曲一瞬。

他著急忙慌中送出去的手,是他那飽受折磨的左手。

他托著南澈的臉,南澈的血流進他的手心,沿著懷安的指縫,滴答粘稠濺下。

好似所有的不詳厄運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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