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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押送官李貴護主不力,拖下去斬首,三日後斬首。」

李貴心中的弦繃斷,「皇上,求皇上饒下臣一命,下臣願意找到兇手帶功立罪,下官不想死。」

李貴仰視高坐之上的人,穿著玄色衣衫的帝王不為所動,溫柔的笑意掛著也掩不住血腥的殺戮。

侍衛一左一右拖住李貴,李貴自知自己難逃一死,他破口大罵,「晏舊辭謀反當誅連九族!皇上包庇禍心,才致晏舊辭那個反賊招來殺身之禍,他本就該死!我何錯有之!皇上,天道不公,如此,你會遭報應的!我等著你被拖入泥潭的那一日!」

絕望的嘶吼貫穿金鑾殿。

侍衛堵住了李貴的嘴,但那些字句永遠都無法被消磨。

懷安坐在龍椅上,他目光掃過在場臣子的表情,而後起身,「朕乏了,諸位散了吧。」

懷安未等眾人是何反應,他搖搖晃晃站起來,金貴的布料壓在他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懷安步子踉蹌,尚未走出幾步,整個人往下墜。

南澈就站在懷安不到一米的位置,他有能力接住懷安的,他臉上做出慌亂的神情,手著急忙慌的伸過去,指尖在觸及懷安時,堪堪錯開。

他冰冷的黑眸注視著懷安倒在地上,人群變得雜亂,朝臣蜂擁而上,南澈被人群衝散開,逐漸,與懷安的距離越隔越遠。

懷安這一病就是數日。

他的精神肉眼可見的消弭下去,南澈端著發苦的藥一勺一勺給懷安餵下去。

懷安周身的氣質很靜,發苦的藥物喝下去,面上半分神色不改。

玉勺在瓷碗裡碰撞,陰雨淅淅瀝瀝的下。

「老師,是被你殺的對嗎?」

深秋的冷意寒涼,一道閃電落下,在同一刻照亮兩個人的臉。

南澈將藥碗放到一側,「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沒有否認。

懷安最先湧上的情緒其實是心疼,是他逼南澈到這個地步。

但箭已開弓,再無回頭的可能了。

「你有給我切水果的習慣,休沐日你回來後,漏了一天的水果。」

最重要的是,南澈的身上有血腥氣。

無論是故意將匕首遺落在現場,還是未清洗的血氣,南澈沒有想過遮掩,他明晃晃的告訴懷安,他是殺了晏舊辭的兇手。

「南澈,你是在逼朕!」

「奴怎敢?」南澈將那沾了晏舊辭血跡的匕首塞進懷安的手裡,他輕飄飄道,「皇上,你可以殺了我,為你的老師報仇。」

匕首是死物,觸感生寒,

南澈握著了懷安拿著匕首的手,將其抵在自己的脖頸間,「來啊,割斷我的咽喉,就像我割斷你敬重的老師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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