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子慢下來,才感受到這裡處處透著古怪,分明是狂風暴雪的景象,但聽不到半點風聲, 雪覆蓋在皮膚上像是燃盡的紙灰, 對寒意的感知被剝奪。
懷安顰眉, 他並不記得雪歌宗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裡好似紙紮的世界,勾勒出的景物都是死的。
顧不著暴露, 懷安試探著叫了幾聲南澈的名字,空氣里極為安靜, 煙塵的味道嗆住懷安的口鼻,低低的笑意響起,自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包裹懷安,「越安,我好想你啊,你變得越來越好吃了。」
頃刻之間,陰冷的死人氣將這方世界淹沒。
黑色的鬼氣凝結成森森鎖鏈,輕易的束縛住懷安的腳踝手腕,懷安清亮的烏眸看向自黑氣里走出的蒼白面孔,「越離,你果然沒有死。」
自懷安的口吻中聽不出幾分驚詫的情緒,他神色平靜,好似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
越離的眼珠已經被純黑吞噬,他是被南澈斬斷渾身經脈而死,化鬼後儘管吃了整個雪歌宗除了他父母之外的人,身體依舊不夠靈活,思維也變得僵硬。
只有心底深刻的恨意和偏執的渴求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是每一個低階鬼修必經的過程,但只要他吞噬得更多,變得更強大,他會越來越像『人』,能夠再次成為曾經的越離。
想到今晚的收穫,越離扯出笑,因為臉部肌肉僵硬的緣故,這一抹笑扭曲又怪異。
「你還留在這人間,我怎麼捨得走?」
好美味。
越離還是人的時候喜歡他這個弟弟的皮囊喜歡得緊,成為鬼後,懷安身上生人的味道更令他著迷。
似沙漠荒原唯一一朵潔白花蕊,牙齒咬下去,滲出無數甘露。
懷安對越離的感覺只有兩個字——噁心。
像是不懂思考的獸類一樣,用直白黏膩的眼神盯著他,即便越離生了張俊美面孔,落在懷安眼裡和蛆並沒有區別。
他選擇忽視越離噁心的言語,眼神穿過黑霧,「你引誘南澈進來了嗎?」
那抹背影應當不是南澈,只是越離對他拋下的魚鉤,畢竟按照南澈的實力,區區一隻低階鬼修很難蠱惑仙尊,如果是這樣,懷安完全可以殺...
「當然。」
懷安猛然抬頭,他黑色的眼珠在一瞬變紅,又飛速的恢復成了正常的顏色,束著他的鎖鏈都虛了幾分。
膨脹中的越離未曾注意,越離神色輕蔑,「我當傳聞中的仙尊多厲害,只是吃了些摻了紙灰的飯食而已,便被我拐入了這幻境,還生出失心瘋,讓我給綁起來了。」
「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越安,我是你哥,他殺了我,你要為了這樣一個野男人和我翻臉嗎?」
黑色霧氣翻滾,懷安體內的十八年來都平和的魔神之力隱隱有失控的趨勢。
他見不得別人傷害南澈。
懷安溫聲的笑,「哥哥說得對,南澈仙尊待我不好,我豈會為了他忤逆哥哥,退一步講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誰比我更希望南澈仙尊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獲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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