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的食量不大，他容易餓，但每次都吃得不多。

吃到一半，懷安已經難以下咽，往日都有珉風收拾殘局，而據珉風所說，南澈少年時已經開始辟穀，這百年就沒人見過仙尊貪口腹之慾。

之前在平景國時懷安就發現了，南澈對吃食無甚喜好，所有的食物對於他來說都沒什麼區別。

南澈許久未沾葷腥，進食已經有勉強之意。

懷安道：「仙尊，珉風很喜歡吃烤雞，不如我傳音給他，讓他將餘下的帶走，這樣也算不得浪費。」

南澈抬眸，他盯著懷安，「這是我的。」

南澈捏緊木盤，像是抓住他此生最為重要的東西，淺色的瞳傾瀉出偏執，認真執拗的補充，「是我一個人的，你不可以與別人共享。」

懷安模糊意識到南澈說的也許並不是烤雞。

他平靜被南澈的目光釘穿在原地，在為0的愛意值里柔和的笑，「我答應你。」

南澈將剩餘的烤雞吃得乾淨，時辰不過午時，宿夢殿的結界顯眼，關於送懷安回桂霞峰的事情，南澈隻字未提。

懷安幾次想找南澈提及此事，南澈都在傳音決里嚴肅的同別人說什麼，應是仙門中的事情，看南澈的神色，懷安猜測還是大事。

他不好上前打擾，等南澈終於閒下來時，已經至夜裡。

宿夢殿用的並非夜明珠，而是人間最普通不過的蠟燭，暖色的火光氤氳，南澈轉眸看見等他半晌的懷安，歉意道：「此次雪歌宗我雖負傷不能同往，但也應盡到仙尊的責任，同他們商討具體事宜。」

懷安的重點被帶偏，「你的傷還好嗎？」

南澈渾身染血的模樣還刻印在懷安的腦海里，每回憶一遍，懷安就想將越離的軀體魂魄拼起來再挫骨揚灰一次。

昏黃的燭火下，南澈的唇角牽起輕鬆的笑，「雖疼如刀絞，但無妨，我能受得住，昨日我答應送你回桂霞峰便不能食言於你，我御劍送你回去，無非是多損耗些靈力，我能撐得住。」

「絕不會因靈力不支，從劍上摔入谷底。」

宿夢殿的殿門大開，門外霜雪飛舞，夜色似墨，呼嘯的寒風張牙舞爪，若是南澈御劍時靈力突然衰竭，懷安不敢想像南澈摔下去會是什麼下場。

他顰起眉，眸里的憂色難掩，「可需找青葉來看一下？」

珉風在懷安耳邊提過，整個九州青葉靈力修為是除卻南澈之外最純粹的，煉製的丹藥也是一絕，在修仙界千金也難求一顆。

空氣短暫凝固，南澈眸光幽暗，待懷安仔細去感知南澈的情緒，南澈已經恢復成淡漠虛弱的模樣，「他幫不了我。」

南澈不多做解釋，「走吧，我送你回桂霞峰，明日一早我接你去飛仙樓。」

南澈招來劍，沒來得及等懷安勸，南澈先吐出一口血，懷安臉色突變，「南澈！」

懷安的聲音發顫，他慌張去扶南澈，卻是摸到一手的黏膩，懷安的掌心攤開在燭火下 ，赤色的液體分明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