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們說得果然沒錯,我果然是個令人作嘔的怪物。」
「後來,即便雷劫不再能輕易劈死我,但是我再沒有嘗試過下山,怪物不需要下山,怪物最好的歸宿便是死在山上。」
南白記得那日,住持站在血海里未發一言,落下一聲長嘆。
那聲長嘆極輕,卻宛若一團浸濕的棉花堵在南白的喉間。
比責罰他還要可怖千倍百倍。
住持牽起他的手,他沉默的跟著住持走上長階。
很久之後在那人偽善的面具剝落後,南白想明白,住持是故意的。
百次千次的管教只會激起小南白的叛逆心理,索性,他放任小南白逃離,再用鮮血淋漓的現實告訴小南白:你這樣做會付出代價,都是因為你,他們才會死。
自那日起,南白開始恐懼睡眠,他的夢中有了紅色的倒影。
聽南白講完,懷安的心間生出一捧尖銳的荊棘刺,他喵嗚叫,生著倒刺的舌頭舔南白的手指。
「是他們錯了,你不曾主動對他們出手,是他們先傷害你,若你不是魔物,你便死了。而你不死,不代表你不會疼,你甚至沒有解脫的機會,是他們虧欠你。」
跳在南白膝上的小貓柔軟嬌弱,他仰望比他高大許多的魔物,目光澄澈。
南白心中生出惡念,他突然很想掐死懷安。
那麼無論懷安待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他記住的都是懷安待他最好的模樣。
南白的手落在白貓的脖頸上,最終也只是輕輕撓了撓懷安的下巴,他喃喃道,「你怎麼會這麼給我下蠱?」
怎麼會讓他這樣快的淪陷。
好像,他其實已經認識懷安很久,和這個人走過一段很長的路,儘管那段路走得痛苦萬分。
懷安茫然,他是貓妖,不是狐狸精,用什麼蠱?
「好了,住持托我還有事情,你自己回去吧。」
南白放開懷安,他未給懷安反應的時間,離開了懷安的視線。
懷安並非時刻都要同南白黏在一起,他踩著落雪,往禪房的方向走,拐入花圃時,一隻手掐住他後頸的皮肉,緊接著他落入熟悉的大氅。
視線被遮擋,再次可視物,懷安被帶進了上一次的禪房裡。
這一片的禪房裡都暫未擁有弟子居住。
懷安上一次曾悄悄回到這裡查探過,黑衣人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氣息。
「你做得很好。」
雌雄莫辨的聲音響起,黑衣人順了順懷安的長毛。
懷安一頭霧水,他這些時日除了陪南白睡覺充當南白的抱枕,好像也沒有做別的事情,他收緊尾巴,完了,南白又要說他被耗子摸過,要大發雷霆了。
厭惡動手動腳沒有規矩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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