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盛捻起這顆紐扣,說起來李沿安開啤酒的手法極為一般,拉環也不是個完整的拉環,但他還是收著了。
肌膚溫熱,他移開了頭髮。
窗邊徐彥正大喊大叫,為能從這邊看到的賽馬景象歡呼,幾個人圍在那裡,李沿安長腿一跨,坐正又站起來,把手伸給了陳盛:「去那邊看看。」
陳盛還拿著那個拉環,手一貼,近乎鋒利的邊緣把他自己手心的皮膚割開了點,他也沒在意:「行啊。」
他把拉環放進了口袋裡。
下午的馬場熱鬧,趁著天氣好不少公子哥出來遛馬,道場的飛鏢也亂扎,麥草的味道連陽光都蓋不過去。
徐彥在窗邊笑著鼓掌,外面冷,他甚至懶得下去,和幾個兄弟勾肩搭背在窗內鬧,李沿安和他說著笑話,不一會就被人叫走,他索性就勾上了陳盛的肩。
「想什麼呢,瞧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徐彥問。
陳盛說了些什麼他沒聽清,外面一匹賽馬贏得比賽,全場歡呼,等徐彥鼓完掌之後,只能聽見陳盛嘆了口氣,說了最後一句話,語氣有點說不上來的意味:
「我有時候真覺得自己像個守著珍寶的惡龍。」
徐彥不覺得,徐彥只疑惑他昨晚是不是熬夜打超級馬里奧了。
*傍晚一行人才玩盡興,徐彥原本要盡地主之誼把他倆送回去,陳盛就說讓李沿安住他家,正巧離俱樂部不遠。笑笑鬧鬧仿佛還沒長大的年輕人已經被落在身後了,從後車窗只能看見他在遙遙地招手,夕陽落日熔金,李沿安靠上了陳盛的肩。
「玩得太累,讓我靠靠。」
陳盛說:「你躺我腿上都成。」
李沿安嘴沒把住:「算了,太親密了。」
這句話一出他就覺得有點不太妥當,畢竟以前比這更親密的都有。
他看了眼陳盛。
偏偏這人仿佛什麼異樣都沒察覺,垂下眸的表情平靜無波。
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暗惱。
他輕輕嘆了口氣。
陳盛握住了他的一縷頭髮,摩挲了下。
落日沉沉,四江城的太陽收走了它麥草味的陽光,陳盛家的複式別墅有整面落地窗,這面光也被一點點收走了。
陳盛家的牙膏是香草味的。
李沿安換了身睡衣出來,夜晚的空氣里隱約滲著冷霜,臥室里不冷,只是拉開窗簾能夠透過玻璃看到外面的草木生了霜。
臥室在二樓,房間裡光色昏黃,他常來住,順手撈過了床頭那隻毛色沒那麼鮮亮的毛絨兔。
陳盛在洗澡。
他枕上毛絨兔的腦袋,瀟灑俊美工作上一絲不苟的年輕人私底下倒挺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往自己家搬完又往陳盛家里搬。
十幾年如一日的審美。
浴室傳來水聲,李沿安盤腿坐了起來,秋天空氣里就不會有流螢了,他慢慢捂住心口。
灰色的眼睛看向了手裡的毛絨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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