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能。
若是被家中庶女得了富貴權勢,那她嫡系的地位該如何保證?屆時豈不會被人欺壓下去。
越想越煩,何楚雲擺擺手令捶腿的婢女退下。
她稍稍翻了個身,側對著窗外,望著那下個不停的雪,只覺得心頭也壓上了重物。
「怎麼這雪清了這許久還清不完。」
喜靈今日梳了兩個髮髻,看上去俏麗可愛。她坐在桌旁一邊裝著香囊,一邊回著何楚雲的話。
「外面雪一直下著,自然是清不完的。」
何楚雲聽罷莫名來了句,「沒完沒了,真是惱人。」
喜靈聽到這話才注意到小姐這會兒似乎心情不好。嘟了下嘴,眨眨眼睛,不再說話,靜靜地繼續裝香囊。
何楚雲直起身子推開窗,沒了窗框的遮擋,她眼睛一瞟,就望見了院角有一個小雪人兒。
她隨口問了喜靈:「那是誰堆的雪人兒?」
喜靈手上沒停,搖搖頭,「大概是哪個灑掃的下人,小姐覺得這雪人破壞了院中景色嗎,要不要現在命人將那推了?」
何楚雲輕輕一笑:「放那吧,看著還行。」
這雪人就在自己一打開窗便能瞧見的位置,雪人的方向還對著自己,這個下人心思不淺。
「問問是誰堆的,賞點銀子。」
「是。」
喜靈得了命令放下香囊出去,沒一刻鐘便回來了。
回來稟告時面上還有點不屑,「是那個剛來院裡的馬奴。」
馬奴?那個雪來?
巧了,他總能在自己不悅的時候出現。
似乎找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何楚雲冷哼一聲:「喚他過來。」
雪來進來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還未收回去。可能是因為好幾日沒有單獨與夫人說話,此刻顯得有些躁動。
雪來在軟榻下跪好,低著頭,輕輕嗅著夫人的薰香。
何楚雲自上而下看了他好一會兒,也沒看明白自己前些天怎會對他生起了那腌臢心思。
這賤奴,與錦奴一比簡直天上地下。
待瞧見他皸裂的雙手,和額角的青紫,看似關心問道:「怎麼了?被欺負了?」
一瞬間,雪來腦子裡湧出了這幾日院裡下人們對他的欺凌。
院子裡原來的下人沒有奴隸,只有他一個奴籍,其他都是府里的長工。常人與奴隸的區別有時堪比人與狗。
是以他剛來的這幾日,被褥被潑濕、飯菜被倒掉都是常有的事。唯有一個小廝要將他的棉衣搶走時他發了脾氣,結果被幾人合力打了一頓。但最後他保下了小姐賜的棉衣,也算是個好結果。
「回夫人,奴沒怎麼。」
何楚雲又問:「院子裡的雪人是你堆的?」
「是奴堆的。」
何楚雲偏了頭,沒有再瞧他。
「你倒是會猜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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