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跪在較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略微發福的下人哆哆嗦嗦地叩了個響頭回道:「小姐,小的不知。」
何楚雲緩緩點頭,「嗯,不知……」然後她露出平日那般溫和的笑,招了招手讓他過來。
「你叫什麼來著?」
下人跪著蹭到何楚雲身前。他跪在主子身前,亭子裡屏風隔檔的炭火總算讓他感到了一絲溫度,然而卻絲毫不敢放鬆。
「小的叫劉保。」
何楚雲悠悠道:「嗯,劉保,你可知,什麼叫私奴?」
下人先是搖搖頭,又連忙點點頭,「知道,小的知道。」
何楚雲哼笑一聲,「那你說說,什麼是私奴。」
劉保像是在背什麼經文天書,結結巴巴地回答:「私,私奴是獨屬於主子的東西,買賣去留生死等皆由主子所定。」
何楚雲緩緩點頭,「嗯,你說的沒錯,那你可知什麼叫獨屬?」
劉保這下才像是突然想起了見不得的事情,恍然大悟,隨後用力地在咚咚叩頭。
「小的錯了,小的不該私下欺辱那馬奴。他是小姐的私奴,懲罰獎賞都該歸小姐管。小的錯了!請小姐念在小的在府上伺候了這麼多年的面上,饒了小的吧!」
他在何家做工好幾年了,從未見過大小姐懲罰過誰,說到底他其實並不怕大小姐動怒。他只怕這個時候度雨少爺過來,若是被他瞧見自己惹小姐生氣了,還不定要如何懲罰自己。
何楚雲微微一笑,看不出喜怒。
「聽說你很喜歡將被子弄濕了睡?」
劉保渾身顫慄,心裡卻暗暗罵著雪來!那個該死的賤奴,連這個都告訴大小姐了!
他不敢答話。
何楚雲眉頭輕挑,對喜靈招了招手。
喜靈頷首,招呼人去取了一塊厚大的鐵板來鋪到了廊庭外的雪地上。
隨後又指揮了兩個粗使下人提了兩桶井水,嘩啦嘩啦倒在了鐵板上。
何楚雲依舊面帶笑意,略顯熱情地朝劉保擺擺手,「去,看看暖不暖和?」
劉保吞了吞口水,望向朗庭外,深深嘆了口氣,爬向了厚鐵板。
他跪在板子邊便不動了,眼睜睜看著方才潑上去的水已經開始結冰。
何楚雲見他不動,還饒有趣味地催促,「快,上去試試。」
劉保一咬牙,跪著爬上了那潑滿了水的鐵板。
沒一會兒,他就感到自己的手幾乎要和板子融為一體。
他定睛一看,竟是那沾了水的板子結了冰,連帶著他貼在上面的手掌。
他剛想動一動將手拿起來,卻怎麼也抬不起來。扯動間的疼痛幾乎要將他手掌撕裂般。
何楚雲又道:「怎麼,不暖和嘛?喜靈,再給他添兩桶水去。」
劉保聽了這話心驚得要崩出嘴巴,他扯著嗓子求饒,「小姐!求求小姐饒了奴才吧!奴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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