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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沒有茶盞水壺, 只能用葉子接水喝。

鄧意清道了句:「也好」, 便撐起身體打算接點水。

可兩天折騰, 叫他渾身無力, 一個沒撐住胳膊彎了下又跌回地上。

這一跌,本就散亂的上衫更是敞開了些, 露出他白嫩的肩頭。

他身子略顯瘦弱但也修長流暢, 鎖骨也明顯。

比起窮苦人家吃不起飯的那種乾枯癟瘦, 他更像有勾欄裡頭牌小倌以色侍人的身姿。

雖說鄧意清無論何時都能泰然自處,但結合方才褻褲的事, 難免羞赧起來。

他偏過頭扯好衣領,臉上浮出一層淡淡粉色,「失禮了。」

何楚雲卻覺得他好像是個突然靈魂復還的凡人, 不再心冷無情乏味無趣,遂淡笑道:「無妨。」

說完這句, 她發現自己與鄧意清說過最多的話就是『無妨』,於是又補了句:「我與鄧公子也算生死之交, 公子不必如此客氣見外。」

什麼見外?不讓她看裸露的身體叫見外嗎?

何楚雲想想又感覺所述之言帶了些歧義,顯得她好像是個對他身體看不夠的好色之徒。

鄧意清面上的粉色又擴大幾分,點點頭道:「好。」

這性子還怪逆來順受的。

何楚雲看著這一幕,腦中不免浮現了幾個字:『好欺負』。

他脾氣這般好,又如此遵守禮節,定然是個好欺負的。

鄧意清攏了攏衣裳,將腰帶系好後,便起身拿起了何楚雲使過的葉子。

何楚雲剛想張口說外面樹上有,但這人行動快,已經抬步出去接起水來。只見他喝了幾口水後向又前走了兩步似是去打探周遭的環境,不見了身影。

許是那鄧意清誤以為這個葉子是摘給他的。她嘴唇張張合合兩下,沒再說什麼。

鄧意清手中握著一塊尖石,面無表情猛猛地朝地上砸著。每砸一下都有一片血噴灑在他身上、臉上。他隨意地將石尖往地上的樹葉蹭了蹭,蹭掉了些乳白腦漿與血液。

手指張開,石頭滾落在地。不過因為地上雜草樹葉眾多,滾得不快,只滾了幾圈就撞到東西停了下來。

而攔住石塊的,正是一具已經被開膛破肚腦袋碎裂的山麂屍體。

山麂身上的棕毛悠悠飄蕩,停在約一丈外,隨後被一片剛掉落的黃葉遮住。

算作最後的埋身之所。

他用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留下了兩條指頭划過的痕跡。好像南疆人在臉上勾勒的圖騰。

那隻手極為漂亮,更顯得此刻像在進行獻祭儀式。

可鄧意清並不是南疆人,也沒有在進行什麼儀式。

他只是享受新鮮的、濃烈的血液味道。

他抬起頭,眯起眼,細嗅空氣中夾雜的血腥氣。越聞越開心,越聞越興奮,捉顫不住。

可動物從死去那刻便不再新鮮,那種誘人的味道也會散盡。鄧意清感到四周的新鮮血氣淡了後,眼睛睜開,充斥著怒氣與狠厲。叫人看了直打寒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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