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意清也有些難堪,聽了她的話稍稍鬆了口氣,道:「多謝。」
「但我有個條件。」
他沒想到面前的女子會有提出條件這一說,不過身上慾念實在難忍,緩緩點了下頭道:「你說。」
「我要城北千華街。」何楚雲面上表情未變,眼睛彎彎地,飽含笑意。
千華街,雖不如長華街那般繁華喧囂,但也算敏州城北一塊價值不小的商用地,千華街上每家鋪子都是價值千金。
城內百姓皆知這千華街獨屬鄧家,她自然也知曉。
是以才開了這個口。
如果她拿到了千華街,手上有了聊以度日的盈益,便不用再為了錢財考慮什麼商賈之家出嫁。
屆時招個飽讀詩書、文質彬彬的讀書人作上門婿,再找個健碩魁梧的武夫做閨中侍也不是將養不起。
「小姐還真是,真是……」鄧意清眼神複雜,一句話未講完整又被呻吟聲吞沒。
「我如何?公子只說答不答應?」
鄧意清煎熬太久,紅暈褪去只剩慘白,碎發被汗水貼在額頭。
他沉默一會兒,闔上眼道:「我應。」
何楚雲笑道:「好。」
「不過空口無憑。」
說罷,她便從鄧意清本就破爛的外衫上撕下一條,又從炭灰中取出一塊黑木炭,在錦布上劃寫了什麼。
寫好後,舉起布示意鄧意清確證。
可他已難受得頭腦發昏,哪裡來的力氣看清字跡。
何楚雲點點頭,善解人意地讀出聲來:「今鄧家嫡長子鄧意清情慾纏身,難以自解,乞求何家小姐楚雲大發慈悲屈尊玩弄。呈城北千華街眾商鋪地契以達歉意,不得作假。凌元一十五年五月初一。」
「可好?」
鄧意清方才應了她的要求已是破罐破摔,現在哪還會計較她如何遣詞造句。
「好。」
何楚雲走到他近前,拉過他纖長的手,在那被啃咬出血滴的唇上抿了一下,又捏著食指在字據上重重一按。
「好了。」
其實何楚雲並不是怕他翻臉不認人,只是想到了為何度雨擋酒而同樣中了這下等招數的俞文錦。
憑什麼眼前這病秧子可以得自己幫助,俞文錦卻……
她心中不平,總想著要變著法折磨旁人才能痛快些。
對於鄧意清這等顧及顏面自潔自重的人來講,這張字據無異於是難以承受的欺侮凌辱。
或許是在得知俞文錦的死因後,她那如兒時一般狠劣的麵皮又被掀了出來。
那股無名的怒火衝上心頭時,便總想著以折磨羞辱旁人的手段來消解。
說是要幫他,卻也不是要與之近身交歡。情藥她不是沒見過,男子舒泄之後便得解。
她握住了鄧意清失力垂落的手讓他自食其力。
他的手漂亮,她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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