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意清斂著眸子, 手指緊了緊, 不進反退,「是清自作多情了。」
何楚雲輕笑出聲,這病秧子倒是把她要說的話堵住了。
「沒關係, 雲向來不反感自作多情之人。」
待墨水稍干, 她輕抬玉指招呼他過來, 「早聞鄧公子書畫驚絕, 評鑑一下我這畫作得如何?」
鄧意清思索片刻, 終於起身走到她近前, 向那畫上看去。
這一瞧, 讓他好不容易板著的臉染上一抹紅暈,添了一分不自在的羞赧。
一個名門出身的大家小姐怎會作出這等……這等不堪之物。
他的表情不難解, 何楚雲伸出手中的羊毫筆在他胸前戳了一下, 讓他素白的前襟頓時浸濕, 多了一塊黑跡。
「此處只你我二人,公子何故裝模作樣。憑前些日子的功夫, 公子可不像是未經情事的白紙一張。」
他那日的表現著實讓她震驚許久,本以為這病秧子體虛身弱,沒成想還算好用。而且比鄧意潮那蠻子的行事風格溫和許多, 叫人一點都不乏累痛苦。
果然棄了那蠻子是對的。
如此一比,鄧意潮簡直處處落於後風, 怪不得那鄧家家主即便偏心蠻子,卻依舊要將家主之位傳給鄧意清。
若是她是兩人的娘, 定然也是要選鄧意清的。誰叫那蠻子魯莽行事,不靠譜得緊。
鄧家交到他手上,與將何家交到何度雨手上有甚區別?
而且她厭惡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就能得到一切的人。在這何家,虧在何度雨真心待她好,聽她的話,若他是個刁蠻任性仗著嫡子身份欺負長姐之人,兒時她就將其沉湖了。
畢竟她小時候跋扈之態可不弱於現在的廣榮,什麼都做得出來。
鄧意潮與她炫耀過幾回母親對他的寵愛,也說過鄧家主母因他走失思慮過度而亡。
她卻從中看到了一個身位長子的委屈。明明是一母所生,卻叫他從小就失了母親的愛懷,同時還要承擔弄丟弟弟的愧疚。
可這與她何干?她只慶幸在鄧意清的遭遇,讓他養成了面冷心熱好叫人拿捏的性子。
還算有利於她了。
其實今兒個白日裡她只是略微暗示一番,未曾有那十足的把握叫他來。
若是不來也沒關係,她便想個其他法子消遣時間。若是來了……
「鄧公子還未說,雲這畫作得如何?」
瞧他半晌不說話,想是被她這浪蕩之舉震驚得回不來神。
許是他自小到大都未叫人這般侮辱過。
鄧意清不忍將視線再放在那畫上,卻也不好意思與她對視,只得看向地上一角,故作淡定道:「小姐有恩於清,是以才應了要求讓小姐作畫,還望小姐,還望小姐莫讓此畫流傳出去。」
這彆扭的樣子仿若在說:若是將他這把柄宣揚出去,可叫他怎麼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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