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冷冷淡淡地,沒有什麼警告之意,也沒有心意焦亂,只是像在看一個作妖的戲子。
鄧意潮的心忽然就落了下來,他又環顧的一圈周圍,看到賓客們耳貼著耳,議論說究的模樣,他頓時就不想鬧了。
本來今天他是打算將這婚宴攪亂,讓他們都知道知道鄧意清到底是個怎樣的偽君子,是個人渣!
可這會兒他明白了。今日的婚宴不只是鄧意清的,也是何楚雲的。
他可以不在乎鄧意清丟不丟臉,可卻不能不顧及何楚雲的面子。
如若他今天大鬧婚宴,日後幾年幾十年,敏州城人會如何議論何楚雲。
男子無礙,可何楚雲的定會聲名狼藉,再被傳出私通小舅的惡名頭。
可,可她明明是答應了,要嫁給他鄧意潮的。怎地幾個月就變了卦了。
那他的委屈要找誰說去?
鄧意潮自嘲一笑,退了兩步坐到椅子上,搶過旁人沒用過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自嘆:「今日兄長大婚,潮兒實在高興,吃醉了酒,兄長莫怪。」
鄧意清見他老實下來,便也不再管。安慰了一圈賓客,又去敬酒去了。
鄧意清不怕他鬧事,他知道這蠻子掀不起什麼風浪。
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而何楚雲一直默默無言,就像看著一出與自己毫不相關的戲。
事態平息,她輕輕倪了鄧意潮一眼,便在婢女的攙扶下敬酒去了。
鄧意潮見此更加傷心。
他不明白,兩個人怎地就結束了。
他成天整日地想著何楚雲,只要她對他笑上一笑都能讓他高興好幾天。
為她喝了斷子湯,為她與敏州好些子弟都結了梁子。
只要她想,他可以給她自己擁有的全部。
難道,就因為他當不成鄧家的家主。
就因為他不是娘頭一個生出的孩子?沒有長子的名頭?
鄧意潮苦笑,又仰頭灌了自己幾壺。
這回是真真兒地喝醉了。
他該認命的,可他又不想認命。
既然何楚雲認的是權勢銀子,他就努力便是。
那病秧子身子骨弱,他爭不過他,還可以熬死他。
喜宴後,他辭了父親,請命去北洲管理生意。
鄧家在北洲的生意不多,由於不適應當地的規矩,前些年吃了不少虧,就再也沒往北洲花費人力錢財。
鄧意潮在北洲生長,對那邊甚是了解,若是用心,沒準真能讓他闖出名堂。
是以鄧父同意了他的請求。
還有一點也是因著鄧父知曉了鄧意潮的心思。
旁的事他還能勸說鄧意清讓讓胞弟,可婚姻大事非同小可,他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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