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睡不著,他有些煩了,穿上鞋襪,準備去紫竹林里吹吹風,結果剛一走到謝滄海的臥房前,就聽到一陣壓抑的啜泣聲, 聲音雖然斷斷續續, 但那天大委屈感讓人聽了油然而生。
謝清玄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一時拿不準自己該不該進去, 結果發現屋內的泣聲許久都不曾停下。
唉, 今日回來那麼晚,三更半夜又躲在房裡偷偷哭泣, 定然是受了什麼委屈。
謝清玄輕嘆一聲, 徑直推門而入, 隨手掐了一個靈訣, 點燃了臥房裡的燭火。
果然見到謝滄海雙臂攬膝, 將自己團成一團, 縮在床角。
不過十五歲的少年,見謝清玄進來,受驚抬眼望去,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 淚珠還在眼眶裡打轉兒,要掉不掉,整個人又縮成一團,像只小倉鼠,可憐見兒的。
謝清玄緩步走過,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徒弟的頭,問,怎麼了。
謝滄海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頭垂得低低的,悶聲悶氣地說:「沒什麼,就是今日講堂師傅留下的課業沒有做好,心情有些鬱悶罷了。」
因為課業心情鬱悶?
謝清玄哂笑,「你當為師是傻的不成?」
「既受了委屈,真藏住了不叫我知道也便罷了,如今被我撞見,又拿這種話來敷衍,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師尊?」
謝滄海見謝清玄語氣有責怪之意,瞬間便慌了神,半點也不敢隱瞞,忙不迭將下午自己去取月例靈石半路遇上馮亮等人的事情說給了謝清玄聽。
「弟子的玉牌被人搶走,扔進了泥塘里。弟子牌,丟了……」
「是弟子無用,師尊賜下的東西,竟沒本事護住。」謝滄海既委屈又不甘,都是他自己沒用。
謝清玄狠狠打了垂頭喪氣的謝滄海一個腦瓜兒,「什麼叫有用,什麼叫無用?人是生下來就能自力更生,在襁褓中便能自食其力的嗎?」
謝清玄絮絮叨叨地跟小徒弟說了許多,他發現自己的這個徒弟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自卑,總是妄自菲薄。
花了好久,終於將謝滄海的心情疏解得差不多了,謝清玄親眼看著他蓋上被子進入夢鄉。
少年的眼睛還有些紅腫,雙手輕輕握著被邊,睫毛長又翹,樣子乖巧安靜。謝清玄袖子一揮,給謝滄海身上灑了一層沉睡藥劑,讓他好好睡一覺,順便為他向講堂師傅告假一日。
一日……謝滄海也休息夠了。
一日……也足夠他解決一些事情了。
第二日。
馮亮醒得比平時更早了一些,他在被窩裡偷偷把玩了一番從那小畜生手裡搶來的玉牌,然後又戀戀不捨地將其存放進了自己的袖中,這才起床穿戴好衣服。
馮亮出了弟子房的房門,發現往常人聲嘈雜的院子今天居然異常安靜。
他定睛一看,發現正堂前正端坐著一個人,弟子房的管事正小心翼翼地侍立在那人身側。馮亮心想,平常這管事恨不得拿鼻孔瞧他們這些外門弟子,今天倒像是皇公貴族身邊的老太監,也不知道正堂里坐著的人是何身份,讓管事的死命巴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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