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樟,只有弱者才打嘴仗,有本事,咱們上舍見真章。」
第022章
紈絝廢柴也敢妄想「上舍」?簡直貽笑大方。
可朱庭樟的譏諷,卻莫名熄滅在荏弱少年明亮的眸光里。
都說上天偏愛美人。
小公子一襲銀貂裘,裹得像只毛絨絨,拋開無能草包的做派,單論那面容身姿,確實是一頂一的世家風流。
小豬突然哼不出聲了。
只是美人一開口,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怎麼?不敢應戰?沛縣朱氏,難道盡出些獐頭豬目、忘記長膽的傢伙?」
朱庭樟本就不好相與,被一再地拿名姓做「文章」,一辱再辱,他也生起一股怒意。
他眯起狹長眼眸,仗著成年男子體格,一把撞開原疏,生硬扯起顧悄衣領,咬牙切齒警告:「顧悄!」
顧小公子人矮體格小,幾乎被拎得雙腳離地,領口吊住脖頸,將他羊脂玉般的面頰憋得通紅。
可他還有心情挑釁,「莫挨老子!朱庭樟,你且想清楚了,我顧三可不經碰。」
話音尤未落,小公子的沙眼已經肉眼可見得一片殷紅,幾滴淚珠如開閥的泉涌落。
想到方白鹿與顧悄干架的下場,朱庭樟虎軀一震,下意識地鬆了手。
「別以為我不敢動你!若不是看在兩家姻親的份上,我定不饒你!」朱庭樟勉強是個懂輕重的,不得已找了個退避的藉口,「哼,人貴有自知,上舍樟一時不敢肖想,但會做小公子鯉躍龍門的見證,只望明日小公子莫要當眾丟醜,屆時自許有多高,便摔得有多重!」
顧悄彎腰咳了幾道,抹了把眼,望向朱庭樟的眼裡無辜又討打,「膽小鬼,不敢動就是不敢動……這可怎麼辦呢?你猜明日族學是先傳我無用,考不進上舍,還是先傳你無能,與我這廢柴較量,還落得個下風?」
「你和我,究竟誰比誰丟人?」顧悄環顧內舍眾人,明明是哭鼻子的弱勢一方,聲勢卻令人不敢直視,「當街尋釁,反被打臉,我若是你沛縣朱氏的先祖,躺墳里都得踹一腳棺材板,痛斥一句不肖子孫!」
「你!狗仗人勢,小人得什麼志!」朱庭樟臉色黢黑,有些話沒過腦就吐了出來,「可你爹和兄長,又能庇護你多久?」
顧悄明顯一愣,可嘴裡卻半分不服輸,「是的,我是狗仗人勢,那又怎麼了?總比有些人,想倚仗卻找不到人,還要不遠千里投奔我們顧家強!我有厲害的爹娘,我有護短的哥哥,你們沒有,不服也給我憋著。」
這狠話放的,可以說十分紈絝、極其不要臉了。
三言兩語間,更是扯開朱庭樟的遮羞布,將他在朱家不受待見的境地直接公開處了刑。
朱庭樟氣得吐血,內心竟生起一種「此人瘋狗」的後怕。
先前他在顧氏求學四年,一直穩穩噹噹,從未踏錯過半步,整個休寧誰人提及他,不夸一句名門望族、後生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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