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過。
原疏是喜形於色,黃五則滿臉菜色。
大鴨梨偷偷捏了捏腰腹,顧悄養傷期間,謝昭無暇磋磨他,好容易養起來的幾斤肉,大約又要瘦掉一圈,這日子可什麼時候是個頭?
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黃五嫌棄不已的東西,朱庭樟卻伸長了頭,滿眼希冀。
翰林筆記、首輔親校,他心中狂熱地想,以顧悄資質,讀了都可爭第一,換做他,何愁院試不得過?
暗裡小豬摩拳擦掌,豁出臉面,也定要將這書搞到手。
也有個別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嘁了一聲,「拾人牙慧,仰人鼻息,吾不齒也!」
可惜,巨大的誘惑跟前,沒有人搭腔附和。
畢竟,同為天下苦讀人,能有幾個不想走捷徑?
顧小夫子臨堂時,如同窗猜的那般,執塾大人也跟著來了。
老夫子瞅著一言難盡的位次,敲了敲桌案,「怎麼,琣之是洪水猛獸,叫前面空出這麼些位置?」
講學多年,他哪裡不知學生那點花花腸子。
清癯夫子無奈搖頭,「這次就算了。後日旬考結束,須得按內舍規矩,各就其位,若有不服者,拿出真本事較量,不興玩這些虛的。」
在座學生不管服不服,都頷首聽訓,齊聲應了聲「弟子省得」。
訓完班,執塾矍鑠目光鎖定顧悄,笑得意味深長,「琰之,你且上前來。」
那笑叫顧悄有些頭麻。
少年漂亮的臉上帶著一絲忐忑,他起身見禮,並不知夫子意圖。
「想來你也聽說,秦老夫子告假一事。」顧沖抻了把花白長須,「依往年舊例,當由上舍擅教者,臨時補上空缺。可現下上舍因你悉數進了祠堂,這後果當由你來承擔,你可有怨言?」
顧悄愣了愣。早上同窗的議論言猶在耳。
高年級受命給低年級代課,這在哪個時代都屬殊榮,是要被他人眼紅的。可老夫子一番話,卻是將「嘉賞」變作了「懲戒」,倒像是有意替顧悄開脫似的。
然,顧悄還沒感動三秒,就聽見老夫子話鋒一轉,「既是善後,那學裡自然另有要求。秦夫子這假,少則七八日,多則十數天,這期間外舍所有考校由我親自坐堂,凡弟子學而不精所挨板子,你這夫子須同等受之,以示誡勉。」
這不是妥妥冤大頭嗎?果然,下刀子才是執塾的正確打開方式。
顧悄縮了縮棉服下的手心,一雙泛紅的桃花眼裡,寫滿拒絕。
一旁的顧憫見狀,忍不住笑了。
他遞過象徵著小班夫子權威的戒尺,調侃道,「早上我去宗祠那邊討人,這是族長金口玉言吩咐的。琰之臨危受命,可不興拒絕。」
於是,在一眾同窗幸災樂禍的唏噓聲中,顧悄不得不硬著頭皮,接過那把曾經令他膽寒、現在依然威懾力十足的——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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