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謝昭拘著養傷的那幾日,重創的右手恢復得似乎也快些,大約是託了「良藥」的福,醜陋的碎痂脫落,手心手背竟光滑如新。
想到那些藥,顧勞斯臉上紅暈,從眼眶蔓延至脖頸。
養病那些時日。
溫暖昏黃的拔步床內,輕紗疊掩,影影綽綽,分不出白晝黑夜,說不盡的曖昧旖旎。
那人總是趁他熟睡,腳步輕盈,不帶一絲聲響,在他床前坐下。
如同叢林裡最兇猛的豹,一舉一動間,儘是優雅高貴。除了些許呼吸震顫,不會叫獵物知覺分毫。
他會輕輕掀開被角,撈出顧悄腹前老實交握的手,如老工匠對待最心愛的漆器,一點一點修復抹平那些醜陋的瘡疤。
他極有耐心,幾乎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覺。
只是,凡事總有例外。
最後那兩日,湯藥中減了安神成分,硬痂又將落未落,癢得厲害,顧悄睡得沒有往日深沉。
謝昭替他上藥這事,不意外被他察覺了。
同是男人的手,謝昭的卻仿佛帶電。
顧悄閉著眼,竭力裝睡,可腦子卻不由自主順著塗藥的動線,翻湧著那手的模樣。
共處幾日,謝昭沉靜執棋的手,謝昭笑謔端碗的手,謝昭不著痕跡摩挲玉佛的手……一幀幀畫面閃過。
最終卻定格在前世醫院謝景行淺笑支頤的手上。
鼻息間似乎還殘留著婺源的菜花香。
病房裡,白熾燈長明。
幾瓶消炎水下去,顧悄紅疹總算消退,恢復了幾分原本穠麗的樣貌。
謝景行稍稍放心,這才敢留他一個人,起身去樓道盡頭,替他打熱水去了。
隔壁床,同是花粉過敏的小姑娘。
她笑盈盈盯著顧悄,低聲問,「喂,那是你男朋友吧?」
見顧悄有幾分尷尬,她略微收斂了一些,「我沒有惡意,就是有點羨慕啦,這年頭好男人都攪基去了,剩些歪瓜裂棗給我們。你看,我都住院三天了,我男朋友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顧勞斯彼時還沒下海,社死宅紅著一張俏臉,否認三連,「不,沒有,我們不是。」
那女生捂著嘴笑,「別逗了。你剛進來那天,疹子起了一頭一臉,人又燒得迷糊,不停亂抓,你男朋友整夜沒合眼,將你兩隻手牢牢握在手裡,你就大方認了吧。」
顧悄縮了縮被子下的手,似乎還留有不屬於自己的溫度。突如其來的越界,令他慌亂無措,他聽到自己胡亂敷衍了一句,「他……他是我哥哥,你不要亂說。」
小姑娘還想再推一把,就被打水回來的謝景行一個眼神殺,堵住了所有泛濫的「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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