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義正言辭的手,立馬欲拒還迎起來。
黃五這時,又樂呵呵掏出一枚黃的。
「您看,我黃家行商多年,雖附籍休寧,卻一直沒怎麼與縣衙六房走動,這都生分了,日後還要請各位多多關心則個。」
小吏登時肅然起敬。
他嘴裡念著失敬,手下毫不含糊將黃的白的揣進懷內,又將五人結狀、親供往等人高的廢紙堆里一塞,濫竽充數。
爾後,他一本正經給幾人填准考證,又在一旁的座位便覽上將四人勾在一處。
「今日禮房收保結四份,出浮票四張。」假模假樣吆喝完,他望著朱庭樟,睜著眼睛瞎扯,「哎喲,朱相公你真是好前輩,還親自送後生報考。」
咳,收了黃白物,小吏竟自行放水,將朱庭樟這麻煩摘了出去。
小豬極其上道,握著小吏的手大呼「哪裡哪裡」,生怕旁人聽不到他是來送考的。
顧勞斯委實沒見過這等世面,直到出了縣衙,都沒緩過神。
好半天,他才扯著黃五袖子長嘆,「你這姓,甚是好用。」
自打朱庭樟掏錢,顧影朝的臉就黑成了焦炭。
見顧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氣不打一處來,呵斥道,「你們怎可如此行事?!抗塵容而走俗狀,讀書人的氣節何在?!早知如此,我就不該答應……」
小豬嘟囔一句,「你就是腦筋太死。氣節在骨子裡,又不在荷包里。」
反正話已出口,朱庭樟反倒不避諱了,「還是你甘心一輩子困在顧氏,枯井裡望長天?如果不甘心,今後你要花錢的地方還多著!」
「遠的不說,縣考過了,你還得去府試院試,屆時行路、住宿和各處打點,哪處不要銀錢?如你這般恃才傲物,難道能用文章買路?」
顧影朝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還真沒考慮過,若偷偷赴考,錢從何來。
少年雖然老成,但畢竟是少年。
他一貫沉靜的眉眼閃過一絲侷促,白玉面龐上浮起羞怒的薄紅。
到底是原身心上人,顧勞斯於心不忍替他解圍,「咱們先過好這第一關,後面的事後面再說。」
顧影朝卻並不承這情。
他避過顧悄,抿了抿唇,嚴肅與朱庭樟道,「有才,若是科考路上,我不得爺爺扶持,那我就是一輩子不考,也不會做任何折節之事。你不要忘了今日試題,修身在正其心,這等旁門左道,日後你也莫要再走。」
他與朱庭樟,是表兄弟關係。饒是如此,話也重了些。
這般不留情面的勸辭,幾乎要令五人天團就地拆夥。
黃五卻突然輕笑出聲。
實在是,朱有才這字太歡樂了些,十分好用來插科打諢。
於是,他拱了拱手,煞有介事與朱庭樟見禮,「庭生樟木,戶有良才,咳,有才賢弟,初聞貴字,真是失禮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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