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與韃靼終有一戰,他等這個時機,已然等了一十六年。
神宗馬上起家,還是王爺時,曾掌北境兵權。第一次北伐就大破北元,直接削了對方國號。
即位初,韃靼諸部吃准大寧內部動盪,結盟揮師南下找場子。
神宗力排眾議第二次北伐,大膽啟用蘇侯與謝太傅,二人臨危受命,不負重託,耗時五載,以十萬大軍強殺韃靼三十萬眾,更乘勝追擊掃蕩北域腹地,徹底打服蠻子。
可韃子狡猾,賊首脫逃,成為神宗一塊心病。
如今,天時將至,韃靼南侵,大寧師出有名,神宗必然不會放過這個一網打盡的機會。
蘇青青雖是女流,卻是神宗親封的先鋒,蘇侯麾下第一猛將,曾九進九出韃靼巢穴,取敵將首級無數,神宗想要三次北伐,可用老將,首當其是。
愍王落敗,這群文人以血為鑑,終於意識到沒有虎印,空談從龍。
顧准本是打算藉此,暗中助舊主遺孤圖謀兵權。
是以,十六年來他從未放鬆過對顧情的兵陣、武藝教導。
可謝家陰險,竟一舉拿捏住他命門。
叫他聯姻,不過是逼他將軟肋交出,當個質子抵在京都。
屆時將在外,天子挾這七寸,輕易就將顧蘇兩家控於指掌之中!
他幾乎咬碎牙關,才擠出一個微笑,「老夫不懂大人何意。山路險難,大人既要日夜兼程,那就一路當心,恕不遠送。」
顧情與顧悄旁聽在側,也嗅到山雨欲來的危機訊息。
顧勞斯甚至想捂住耳朵,好似那樣,就能當做無事發生。
馬蹄盡去,顧准突然幽幽開口。
「琰之,老實告訴爹爹,你是不是也對謝昭動了心思?」
顧悄一怔。
「是那次病重,他對你照顧有加?還是男身替嫁,本就風月暗昧?亦或是這次他不辭勞苦及時援手,叫你心生好感?」老父親是過來人,今日驟然見二人相處神色,哪有什麼不明白的?
是,但不全是。
顧悄不好說實情,只得尷里尬氣承認,「都……都有吧。」
青春期跟父親探討初戀什麼的,真的尬到腳趾抓地。
他羞恥捂臉,都能想見,這樣子落在顧准眼裡,活脫脫的年少無知,浮浪好騙。
滿懷的少年心思,叫他無暇顧及顧情一臉的不甘。
老父親卻沒訓他,只沉默片刻,突然起了另一個話頭。
「大曆二十四年,我以琰之命理之說,向陛下上書,移病告老,這麼多年,陛下累次徵召,我都辭而不就,就為平陛下疑心,替你娘親和妹妹復起鋪路。」
這復起,想來就是謝昭口裡的邊關大戰。
「神宗多疑,我若久居朝堂,他啟用蘇侯舊部必然有所顧忌,可我若毫無表示,他又會猜忌我因舊事與他有隙,為求平衡,我只好……送你大哥二哥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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