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愍王舊案牽連甚眾, 顧悄並不敢輕易相信他人。
出了徐聞的事後, 再想想朱家,遠在沛縣, 卻到休寧求學,連戶籍都落到這邊;院試不過也不回鄉,而是孤身在徽州謀職, 實在很多地方有悖常理。
但太過複雜的利益牽扯,他一時沒法同原疏說得明白。
顧悄想了想,給了一個比較感性的解釋,「《論語.憲問》說:義然後取,人不厭其取。
我也很想幫他一把。但你瞧得出來, 朱庭樟是為什麼科考嗎?他家境殷實,小有權勢, 不是處境所迫;他並不愛學,無意鑽研, 不是本心所驅;他並不功利,也無野心,同樣不是重利所誘。
若單為一個虛名,也不是不可能。但縣考保結事上,又有諸多疑點。
雖無明文說童生不能再考,但肆意妄為,後果難測,他既然那麼在意科考,又怎麼會輕易去做可能斷送仕途的事?」
「琰之說得極是。」黃五讚賞點頭,「他這個人也很矛盾。看似趨炎,但同顧雲斐和我從不親近,看似驕矜,卻單單只挑釁於琰之賢弟,可不怪乎?」
這半文不古、駢儷對偶的腔調,活脫脫八股衝刺後遺症。
不倫不類,有點好笑。但顧勞斯貼心地沒有嘲諷他。
他補充道,「目前來看,朱庭樟目的不純,動機不明,形跡也可疑,我並不敢答應叫他跟著一起應試。顧雲斐的覆轍,決不能重蹈。」
「為什麼你們心眼子這麼多?」原疏聽完直瞪著眼。
「不過琰之栽得次數太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選擇無腦相信你們。」
叮,喜提腦殘粉一枚。
顧勞斯簡直哭笑不得,「說這話之前,先把你從小豬那拿的好處清退一下。」
原疏十分監介。
他不過是收了朱庭樟送來的幾包五彩山雉雞飼料而已。
顧情留下的那三隻山雞,越大越難養。
它們仿佛得了一種王子病,矯情地空對著稻穀菽粟日漸消瘦。
唯有蟲子、草籽、野豆能解鄉愁。
可縣城哪裡找得到這些?
瓔珞只能托知更四處打聽,但今年氣候反常,凍害嚴重,一時還真難尋到。
原疏一聽,那還得了?!
神女留下的珍貴小雞,他無論如何要撫養好。
這才是備胎的自我素養:)
一來二去,就叫朱庭樟鑽到了行賄的空子。
「以後我還他幾個山雞蛋,不怕欠這人情!」原疏尤在自我安慰。
「反正後天我們就要啟程去府治,他也纏不了咱們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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