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騙鑄幣方子,人選並非只有顧悄,但顧悄無疑是最合適的。
有誰比白月光本月光更能混淆視聽呢?順便還能叫那姓方的臭小子知道,愛情的殺傷力有多強。
對著顧悄,他瞞下半截真相,並不是故意使壞,實在是他這個遲鈍的弟弟,也是時候開竅了。
真要說起來,他其實不認為方白鹿與謝昭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見色起意,只是一個年長,手段高明些,一個年幼,手段幼稚些罷了。
非要選一個,方白鹿甚至都比謝昭靠譜。
至少遇上方白鹿,顧三還能有條生路,遇上謝昭那樣的,妥妥羊入虎口,渣都不剩。
「顧兄見笑了。」胡十三一臉無奈,為著隨風的出言不遜道歉,一雙眼卻十分溫柔地盯著他後腦勺,「我這個弟弟,失散多年,也屬實吃了許多苦,我實在管束不住,也不忍心管。」
「誰是你弟弟?!」誰知這話就像捅了蜂窩一般,惹得隨風大動肝火,直把胡十三連推帶打推出了門外,「你這個狗東西,沒的在這亂認親戚!」
胡十三也是好脾氣,任他攆人關門,只安靜侯在門外,燈影搖曳間,黑色輪廓隱隱印在半透的窗紗上,跟他的人一樣,沉默且穩重。
見顧悄面露好奇,隨風撇了撇嘴,「小時候是兄弟,他撿來的,我親生的。六歲那年,家中遭了場大變,他長得醜,被人牙子賣去作苦力,我就慘了,充了京師樂籍,這麼些年風月場裡摸打滾爬,不過苟活而已,可遇到他這個殺千刀的,硬將我弄回了老家!我無顏見地下的爹娘,還認得什麼兄弟?」
他一臉的無所謂,但低垂眉目間儘是滄桑,顯然並不像他說得那般雲淡風輕。
「你確定是自願來這兒的?」他動作嫻熟,很快搞定了顧悄妝容,最後一刻還是透過鏡子,堅定地看著顧悄雙眼,「你要是不樂意,就眨眨眼,奴家帶著你,咱們也學奉香跑了去。」
顧悄聞言,一眨不眨瞪著鏡子裡十分……emmm妖艷的自己,半晌點了點頭,「自願的,雖然哥哥是便宜哥哥,但是對我也不賴,我總不好看著他欠人一屁股債還不上,被追債的亂刀砍死在街上吧。」
隨風聞言,格格直笑,「你倒是個有趣人。」
他拉起顧悄,「胡十三那個狗東西,聽說人看不上青樓出來的,所以特意給奉香捏了個假身份,扮作什麼狗屁的書香門第。他淨把人當傻子,以為人真不懂這過江鮮門道道呢?」
臨江人愛吃江鮮,所以就有人拿什麼塘里溝里撈上來的魚,在江水裡洗個澡充江鮮,土話就叫「過江鮮」。
這不自覺冒出的鄉音,叫顧悄聽得有些唏噓。
流落京師十數年,一口鄉音卻從未改變,說他不戀舊時時光,誰信呢?
隨風倒沒覺察什麼不對,兀自在那絮叨,「我瞧你這個氣質,一看就是讀書的,倒是不用裝,可就是太像了也不好,容易穿幫,人白公子又不是傻子,真要是世家公子,不遭難誰肯進這場子逢迎人?你且起來,與我學幾個動作,必須要把那假模假樣的味道做出來,可不能真暴露了身份,你還小,日後是要做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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