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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意氣強不羈,虎脅插翼百日飛。

正因為有朋有酒,才能無端生出萬丈胸臆。

顧影朝家教甚嚴,一看就是第一次喝。

「當時共客長安,似二陸初來俱少年。」幾杯硃砂、雄黃酒混下去,他雙頰酡紅,已有醉意,驀然吊了一把書袋,念了首東坡詞。

這詞下半闕,正是蘇大佬回憶與弟弟蘇轍初到長安的意氣風發。

此時念來倒也應景。

顧勞斯以牙著擊杯沿,笑著看宋如松,接下後兩句。

「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此事何難?」

他時刻不忘激勵自己的頭號種子學員,妙筆在手,文思在胸,小小科考,何難之有?

宋如松從善入流,飲盡一杯,暢快接龍,「用舍由時,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閒處看。」

顧勞斯聽得甚是欣慰。

顯然這段時間的實習經歷,叫他更加自信從容。能得東坡樂天真傳,堪破命理有無,便是開悟破執之起始。

其實宦海沉浮、科場起落雖取決於時勢,但入世出世的權力卻是握在自己手中,順勢時可放手一搏,平胸中溝壑,逆境時不妨閒處袖手看風雲。

一切隨心而已。

「身長健,但優遊卒歲,且斗尊前。」最後,顧二吟了末句以作收束。

他向著北方與南方遙敬一杯,「爹娘在外,不須擔心,我與琰之自會平平安安,順順遂遂。」

語罷,他涼涼瞅了一眼顧悄,突然加了一句,「就是琰之大了,有想法了,嫌我尋得五毒獻瑞衣太醜,死活不肯穿,這可太傷我這個哥哥的心了。」

顧勞斯磨牙:「穿!等會我就穿!」

硃砂雄黃藥性重,他都喝不了。

琉璃限著他,只給了一小壺花雕,溫在酒器里,顧勞斯一個氣悶,撈起壺一口悶了。

顧二轉著酒盅,笑得十分洋洋自得。

顧家幾個小的,幾乎都承了蘇青青的優良傳統,胸中憋悶便喜拿人開涮,顧二最愛的就是涮顧勞斯。

每每涮完,陽光燦爛,便也慷慨受了黃五敬的一杯酒。

此番胖鴨梨是來過節,亦是來辭行的。

連日來他軟磨硬泡,顧恪態度都不曾有半分軟化,如今他肩負要任,只得含淚告別,先掃盡一家一屋,再籌謀一生一人。

顧勞斯那日給出的糧戰plus版,便是當黃胡兩家「杯」盡,重利之下冒險將「壺」引到新安江上時,徽商團不僅反口不收,還要拿出足夠的精米大肆低價拋售,逼得胡家降價。

一旦胡家鬆口也開始拼價,徽商團就再壓價格,直到逼得胡黃兩家狗急跳牆,甘願將余米悉數低價轉讓,再叫黃五暗中接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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