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朗胡謅的也不算假,最近他實在操心太多。
光是盯那場商戰,他就心力交瘁。
雖然他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倒背如流,可理論畢竟是理論,商場瞬息萬變,他一個外行哪裡能掌控時局?但建議是他提出來的,一旦失敗他不僅對不住吃不上飯的老百姓們,也對不起血本無歸的黃五和徽商們。
所以,小顧同學幾乎是拿出奮戰炒股一線的恆心和毅力,死盯這場攻訐戰。
後來顧慎婚禮,他又連軸轉個不停。再加上連番幾場驚嚇,謝大人大力丸不要錢狂砸出來的身體,終於又被掏空一次。
顧勞斯闊別許久,再次感覺到了——虛。
腦袋昏昏、腰膝無力……
怕了怕了,世道太亂,還是滾回府學念書才好保命。
明日他就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迷迷糊糊間,他擦了把臉頰濕汗,心道我一個文科狗,南巡治水有我啥事?滾回去搞教改,力爭快點整個文理分科、術業專攻,才是他的正經事!
蘇訓才從京中帶回一手消息,說禮部鄉試主考選拔都已結束,人員都已定下,遠些如福建、廣東等地的主考官,都揣著銀子上路了,最遲七月,南直隸鄉試主考官也會敲定……
還說這波將有一個巨大的驚喜等著他。
顧勞斯對驚喜實在不感冒,反正他又上不了考場。
只是他確實要提前籌備最後的衝刺模擬了……
結果第二日,他正準備收拾包袱回山,就見二哥坐在床沿一臉慈愛地仰望著他。
「琰之,你還記得答應過二哥什麼事嗎?」
顧勞斯心裡咯噔一下,企圖裝死:「什……什麼事?」
他實在怵了方白鹿。
顧二「啪」得一聲,摸出一把扇子,裝模作樣煽風點火。
那扇子如斯眼熟,正是黃粲那日丟來的宋徽宗真跡。
「太子近日將南直隸各處官員都挪了挪窩,廣德知州方徵言原是工部擅治水的裴尚書門生,此番調任去安慶府任知府,今日正帶著方白鹿前來謝恩。」
他笑眯眯撿起床頭那封請帖,「張尚書家小公子宴請,琰之雖然在病中,可胡說身體尚佳。」
顧勞斯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叫你胡說!
他抱著最後的希冀試探,「可我給方白鹿送的信,說的是胡說要回京。」
「無礙。」顧二起身,慢悠悠踱近,將扇子往他衣襟里一塞,「運河上前幾日四處拿人,緊了多處關卡,許多行商客船悉數滯留此處,胡說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你可要抓緊了,方徵言既然要去安慶府,廣德寶監局試鑄之事必定提前結束,一旦方子先送去京城,再偷來也無用了。」
「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二哥因為欠債被人當街砍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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