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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慣會得了便宜還賣乖,竟離奇用一種委屈的口吻落寞道,「你果然還是嫌我年紀大了,竟用這張假臉敷衍我,真不想哄也不必為難。」

一貫成熟穩重的人,突然胡攪蠻纏起來,顧勞斯簡直想瘋狂馬氏搖晃他,「你是被瓊瑤奪舍了嗎?」

可他不敢。

不過兩個月未見,男人清瘦了許多。

神宗如此多疑,他屢次背叛,卻仍在一灘渾水中保住心腹地位,可見有多熬心熬力。

他本不需要冒這些險的。

顧勞斯很快心疼起來。

大約夜色亦給了他勇氣,朦朧里他扯住大佬袖子,「那你說怎麼哄?我……我絕不推辭就是!」

謝昭愣了一瞬。

顧勞斯本以為他要提出什麼獸性大發的要求,卻被他抬起下頜,輕輕在唇角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如此夜色,我想悄悄為我奏一曲鳳求凰。」

男人低啞的嗓音如同醉人的酒,開出大膽條件時顧勞斯都沒紅的臉,驟然燒得緊。

原身擅琴,他穿來自然也通曉音律,只是記憶的會跟身體的會,完全是兩碼事。

文君貌美又新寡,相如見之心喜,便作此曲附琴歌以挑之。

這麼一首男女挑逗曖昧纏綿的曲子,落在顧悄手中,宛如驚雷,磕磕絆絆就算了,愣是把鳳鳥相逐彈出了彎弓射大雕的陣勢。

聽到一半,謝昭就忍不住扶額,低低笑了起來。

「難怪你二哥允你暴病,這琴藝實在拿不出手。」

顧勞斯尷尬停手,「這號鍾本就大勢磅礴,如何奏得了靡靡之音!」

大約覺得尊挽得不夠,他又加一句,「琴不比字,可以偷偷練,我這要在家中,頭一回撥弦恐怕就叫顧家炸了,哪裡還維持得住這面上和諧?」

「那正好,這半月我就敦促你練手。」

說著,謝昭扶住他生疏的手,一點一點與他說指法要訣。

末了,他又將曲子復彈一遍。

號鍾在他手裡,有如名兵得遇良將。

原本哀靡輕浮的「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經他十指,有如銀瓶乍破、鐵騎突鳴,愣是彈出來一股「慰我傍徨、使我淪亡」的矢志不渝。

彷如一場盛大的告白。

琴音落,顧勞斯久久不能回神,耳畔卻又添一聲平地驚雷。

「既然悄悄彈不好,那換我取悅悄悄也是一樣。」

槽,沒輸在起跑線卻輸在行進中的顧勞斯,內心只剩這一個大字。

他羞恥捂臉,「學長,你正常點咱們還能聊聊天,你不正常我只能痴漢臉不知今夕何夕了!」

「咳。」謝狗最怕就是顧勞斯來直球。

他退開幾步,與蔫巴巴缺水狀的小顧拉開些距離,「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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