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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路,走得形單影隻。為官所求,不過是叫如我這般的人,在這世道里能少些掙扎,過得輕省。

可惜寧樞的眼只看得到權利,看不到權利壓迫下掙扎求生的庶民。

扶風,若是你肯替他看得長遠些,便親自去湖廣、江西,看看什麼叫……人間煉獄。」

他眼中的光將熄未熄,迴光返照之後,便是頹敗的死氣。

「江西按察使司文煌豁出性命,為民請命。這偌大的朝堂,卻無一人肯為其伸張正義。他的密信遞到我這,可惜罪臣無能,無力保家鄉父老,也只有……以一死勞請殿下了……」

可惜這人間煉獄,寧雲終究是沒看到。

李長青飲恨而終,寧雲本想伺機暗查,誰知行至安慶,行蹤意外敗露。

不待他繼續西進,神宗八百里加急的聖諭就阻住他腳步。

「吾兒心系險情,朕甚快慰。

但荊楚路途險阻,朕不忍你受累,已派能臣鎮守。

你攜要臣,鎮守皖江,務必與程卿協作,共治水患,莫要輕易冒進。」

他佯裝聽訓,冒進幾日,文煌就死了。

他等的人,終不會來。

這趟治水,除開神宗既定的劇本,寧雲簡直寸步難行。

如此阻力,叫他終於領會到父親的可怕。

神宗治下,有如把玩沙盤,一兵一卒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整個棋盤上,各子星羅密布,互相牽制。朝臣除了順著神宗的手向前,幾乎別無它路可走。

若是寧雲生於現代,就知道這類人有個統一代稱,叫「獨裁者」。

他隱約窺見深淵,不由握緊手中杯盞,終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老道夜觀星象、日測風雨,歷來不曾失手!

嗐,我就說,明明無雨哪裡來的馬報,原來竟是上游在做鬼!」

花衫子老道跳將出來。

「既無水,不若築堤退水,泄什麼洪,保一家一戶是一家一戶!」

「胡鬧!」馬監正拿一雙小眼不斷朝他打眼色。

「這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何況這幾日天晴,全賴殿下奉天禱祀之功,接下來兩月你敢拍胸保證無雨?」

牛老道萎了。

這天象瞧著,大雨還在後頭。

這時方徵言進言道,「殿下,上游如何,深究無益。

既然陛下已有聖裁,必是集朝堂之力權衡得失,才得出的最佳治水辦法。

若江南尸位素餐,不願為國分憂,臣願再破治下內圩五處,以解上下之難。」

內圩一旦破圩,縣城必然也破,破釜沉舟不過如此。

這招以退為進,逼著孫知府不得不表態。

好傢夥,尸位素餐,不願為國分憂,這帽子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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