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排除個別考官,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愣是把集體決策做成個人負責。
比如柳巍。
據小道消息,這位主試時,考題大多由智囊團提前備好。
他酒不多時還能記誦謄錄一番,酒如是高了,就脫鞋褪襪從腳底板抽出紙條子,遞給副主考,「喏,把……把他們叫過來,咱們開個會……」
副主大多年輕,才上岸沒多久。
要麼是六七品翰林官,要麼是同等級的六科給事中、六部主事。
官大一級壓死人。
小年輕無法,只得捧著有味道的題目,喊比他更不如的州府教官、府縣推官等數個同考,一起開個「形式主義」的短會。
至於主考泄不泄題,徇不徇私,皇帝都不問,他們操許多心作甚?
「所以,這就是神宗自以為滴水不漏的科場。」
實則全是窟窿。
顧勞斯分析完,瞟了一眼他悶悶不樂的大侄子,「是不是自欺欺人得可愛?」
大侄子默不作聲。
——還在為顧悄提前猜到主考是柳巍,並可恥進行押題的行為生著悶氣。
顧勞斯嘆了口氣。
歷來只有作弊不成傷心難過的,還沒見過一言以弊之、耿耿於懷硬要對號入座的。
「這人啊,道德有那麼一點就行,千萬不能過剩。」
黃五寫著卷、摸著魚,不忘抽空感嘆,「營養過剩會胖,道德過剩會喪。」
顧影朝:……
「有人的地方就有後門,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公正。」原疏開竅了,竟也勸道,「子初兄你又何必非去較這個真。」
顧勞斯點點頭,幾番實戰,原小七思想覺悟也大大提升,孺子可教也。
「有這個時間內卷,乖侄孫你還不如好好想想,你同那柳巍,科場見面分外眼紅,是準備舉刀還是準備拔劍?」
顧勞斯如今狗鼻子靈敏不少,也能先一步嗅到危險,他語重心長,「刀劍無眼,我勸施主苟一苟猥瑣發育。」
沒辦法,怪就怪敵人火力太強。
雖說顧家家訓歷來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可青銅越級干王者,敵我實力懸殊,這種情況還沒拔槍人就給你一套帶走了。
不合適,不合適。
「就怕柳巍不放過子初!」
朱有才也好急好急,「這可怎麼是好?」
他也是遇見汪驚蟄之後,才知道顧影朝還有這麼一門大仇家。
他絮絮叨叨,一會是「人家那麼大的官,捏死咱不跟捏死只螻蟻似的?」一會又猛拍大腿,「哎呀,早知道就聽族長的,不該叫你出來應考!」一會又是「南無阿彌無量天尊,各路神佛加持護佑。」
「唉——」汪驚蟄托著腮也愁眉苦臉。
「你說主考一看你籍貫姓名,會不會喜極而泣,大呼踏破鐵鞋無覓處,人頭拿得全不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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