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才一愣,「撐場子,撐什麼場子?」
自然是怕某些鄉下莽漢進城,被不長眼的欺負了去。想到國子監里那群眼高於頂的監生,顧雲斐不由磨了磨牙。
但他沒有明說,反倒裝模做樣調侃。
「徽州府差點被連剃三年頭,你們該不會都忘了吧?
今年你要上場,你叔叔須得避嫌,這提調官是做不成了,顧大人又不在府城。
這般一個靠山沒有,可不得我拉麵大旗來給你們撐撐場子,免得你們這群『休寧驢馬生』被旁的州府瞧扁了!」
驢馬生,便是剃頭那兩年外府給休寧書生冠上的「名頭」,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顧雲斐話音才落,後排李逵們,就集體朝張慶投去譴責的目光:不用旁的州府了,這應天府首先就城門縫裡豎著往外看人。
張慶苦著臉:那廝說的可不是我!
愚蠢的鄉巴佬們,一個個盯著我作甚???
真正鼻孔看人的,是國子監那群監生,並他們背後的勢力。
顧雲斐說得委婉。
顧准這一房混得一直都差,被捧高踩低已是尋常,即便顧准在南都也不起啥作用。
大曆這群官油子們心裡門清,當官不看品秩高低,只看榮寵盛衰。
顧准不得聖寵,這事人盡皆知。
別的不說,皇倉案後,查辦案子的官員各有升遷嘉獎。
蘇訓改北督察院右都御史。
看似平調,但從金陵老乾局一腳油門蹬到北平中、紀委,能一樣嘛?
下頭具體查證的韋岑,也由南直隸戶部員外郎擢左春坊大學士,協領治江事。
官雖只升一階,但左右春坊乃東宮要職,亦是六部要員儲備庫,歷來由翰林出任。
外授官員召回履任這還是大寧頭一遭。
連風頭出得不甚出眾的吳遇,亦借這個東風,從徽州知府升直隸戶部侍郎。
顧准有啥?
他就如一頭老牛,只有耕不盡的荒地!
聽說這會又被外派去協助戶部徹查湖廣、江西侵地貪腐去了。
竟幹些吃力不討好,專得罪人的活計。
嘖嘖,茶餘飯後金陵人莫不搖頭嘆息。
只知道埋頭苦幹、不知道抬頭看路的人,官場是永遠不會有前途滴!
何況顧大人早已修成一塊鵝卵石。
雖然滑不溜秋,叫人拿不住手,可也無棱無角,任人肆意磋磨。
這樣的人,哪有什麼官威可言?
舊日顧悄在休寧被欺負得哭爹喊娘,顧雲斐一一看在眼裡,如今紈絝變兄弟,他當然要罩著些。
顧勞斯:我謝你哦。
金陵城裡,人聲鼎沸,車馬喧囂。
城東鬧市,不惑樓第三家分店早已掛起「愛心助考」的旗子。
這頭安慶府一眾考生正歡天喜地辦理入住,毗鄰的公益彩票銷售點卻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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