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四個月,謝景行不僅黑了瘦了,臉側、頸邊、耳後、胳膊,更是多處都曬脫了皮。
即使燭火朦朧,但深麥色肌理上,斑斑駁駁的大片粉中泛白的新肉,還是可怖。
很難想像,金尊玉貴的謝景行,此行到底吃了多少苦。
可他明明不需要吃這些苦的……
這人一貫驕矜,也很是在意形象。
若不是相思無解,哪會倉促以這幅狼狽模樣與他相見?
他突然get到謝景行莫名的醋意。
因為自認為不完美,在愛人面前才會這樣不自信。
他拉著謝景行後退幾步,向著逼近的倆人大喝,「站住!」
張慶腳步一頓,「啥?」
顧悄臉紅脖子粗,「兄弟我正花前月下,美人在側,你們湊什麼熱鬧?」
張慶與顧雲斐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臉上的驚悚。
他們沒看錯的話,那美人可比他兄弟還高一個頭不止!
再聯想剛剛的哭聲……
張慶搖頭晃腦,嘖嘖嘖,顧悄果真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顧雲斐三觀炸裂,什麼,小舅舅的猜疑原來坐實了?!
顧悄才不管他倆腦補什麼,從巷子另一頭溜之大吉。
他氣鼓鼓將謝景行一路硬扯回家。
喚了琉璃點起臥房通明的燭火,這才抱胸惡狠狠道。
「給我脫!」
謝景行輕咳一聲,「悄悄,你這樣……是個男人都會誤會的。」
他還妄想靠著插科打諢矇混過關,顧勞斯冷哼一聲,一言不合就直接上手。
秋衣並不厚重。
他將人按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扯去腰帶,沒幾下就將人上衣扒了個乾淨。
衣服底下,比露出來的部分更加慘烈。
曾經令月光都遜色幾分的身體,現在幾乎沒一塊好皮,曬傷合著刀劍傷,有的癒合了,有的還帶著暗紅的痂。
怪他粗心,一直沒注意到這廝刻意藏起的傷處。
眼見暴露了,謝景行索性大方任他看個夠。
他輕撫顧悄側臉,笑得溫柔,好似這些傷只是拍戲的妝化,不值一提。
「悄悄想摸摸也可以,過幾天可就摸不著了。」
他並無誇張,這具身體體質特殊,受的傷雖不知凡幾,但最嚴重的創口也不過一年就不見痕跡。
聽在顧悄耳中,簡直心痛得無以復加。
這些年,他到底受過多少傷,才能如現在這般雲淡風輕?
小心翼翼撫上傷處,顧悄嘴上卻硬得很。
「為了天下大同,學長你連色相也一起犧牲了,瞧這破了相的,都不知道喊句疼嗎?」
謝景行替他擦了擦眼角。
「以前我不懂曹公浪漫,為什麼要叫絳珠還淚。但這一世你這般好哭,我好似懂了一些。」
他眸光溫軟,「不疼,因為有悄悄替我疼、替我流淚,就夠了。」
「你又鬼扯!這哪裡能替?!」
一想到這人是為了護他才去涉的險,更是為他才來到這樣艱險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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