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詳情我也不清楚。但晌午宮裡傳消息,詔陳尚書、方尚書御書房議事。」
張延咂咂嘴,「我琢磨一下午,這時候禮部、戶部能同時議的,也只有會試了。」
顧勞斯頓時哭笑不得,「你以為會試要提前?」
他搖了搖頭,「張大人多慮了,南直舞弊案還未告結,這時神宗不會輕易動會試。
何況京都暴雪,提前更是不可能,新變或許會有一些。
總之此事不急,須得年後見機行事。」
他說得高深莫測,叫濾鏡本就厚重的張延,不由又信服一層。
顧家果真如傳言一般,深藏不露。
念及此,他越發覺得另一件事刻不容緩。
於是原本幹事創業正當時的張主事,突然畫風急轉,從袖袋裡掏出一枚紅艷艷的庚帖。
「小人今來,受家父信託,還有一事想問問顧大人意思。」
他頗為拘謹地抓了抓頭,「顧家二公子也到婚齡,不知可有合適人家?張家二房嫡出的小小姐,正值碧玉年華,才貌品行俱佳,不知道顧大人可願結兩姓之好?」
顧悄聽著,突然冷笑一聲。「張大人莫不是在逗我們?
先前張慶可是說了,做生意是做生意,你們家可沒聯姻那想法。
唯一的三房嫡此女,不是也錨准韋家大人,這又哪裡來的二房小小姐?
總不會隨便哪裡尋了個丫頭,宗祠里磕個頭認個祖,就拿來忽悠我們家吧?」
「怎麼會,怎麼會?」顧悄越說,張延越汗流浹背。
寒冬臘月里,硬是給他急出一腦門子的汗。
不待他細說,就有一道聲音替顧家做了決斷。
「顧家二公子亦心有所屬,張大人怕是晚來了一步。」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風雪裡,黃五拄著一柄素青紙傘,遙遙立在檐下。
傘柄壓得極低,辨不清他神色,但話音里的肅殺還是叫張延不由自主閉了嘴。
總覺黃家這人現身之後,周遭又溫度又降了幾分。
「不知誰家女兒如此福氣,延先恭喜顧大人了。」
短暫的沉默後,張延尷尬起身請辭,不顧雪急,溜之大吉。
黃五這才收起傘。
庭院中燈籠的火光照亮他那張帶著痞氣的俊臉。
一打眼,就叫人心下一咯噔。
顧悄捂臉,這……實在過於慘不忍睹。
就見他白皙的左臉頰,印著一枚鮮紅的掌印。
冬日衣領本就嚴實,可就這樣都擋不住他頸項青紫的掐痕。
飽滿多情的唇上,儘是斑駁血痕。
不知是不是顧悄的錯覺,總覺他唇珠都腫大不少。
這戰況,嘖嘖嘖……
他也不說話,只那樣形銷骨立地立於雪中。
風雪很快染白他發間,越發淒艷慘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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