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拉巴拉小公子的記憶, 恍惚記得這蟲是他廣納後宮、琢磨各類斗蟲品種時, 顧恪從北境弄來的異種。
據說是體格碩大、性情彪悍, 能一敵眾干翻數隻大帥。
因蟲身黑亮, 背部一道紅線十分醒目,所以小公子給他取了個十分威武霸氣的名字,叫北境一線紅。
可後來小公子偶爾發現, 這蟲竟然吃粑粑。
直把他噁心得不行, 自此納入黑名單。
「這怎麼能算屎殼郎呢?」
彼時, 顧恪一本正經瞎忽悠, 「它可是韃靼皇族們最愛玩的斗蟲,數量稀少, 最難捕捉,還須專人以最頂級的汗血寶馬泄物作引,才能捕到幾隻, 我特意托邊疆將士歷盡千辛萬苦尋來,琰之竟然嫌棄……」
小公子:……
怎麼辦,是哥哥的愛,再沉重也要受著。
他哭唧唧又把蟲子撿了回來,好歹叫它們壽終正寢。
這把輪到顧悄, 哥哥的愛也不好使。
他堅決不向惡勢力低頭。
「琰之,你確定?」顧恪不知從何處折來一根青綠枯草, 捻在指尖漫不經心把玩。
「瑤瑤這場仗打不打得贏,有沒有命回來, 可就全靠這群屎殼郎了。」
顧悄:……
北境這一戰,若是不能趕在春上萬物復甦之前速戰速決,必定勝負難料。
不止顧情處境危險,大寧亦不得安寧。
「家國大事,琰之怎可拘泥這處小節?」
顧二微笑起身,將枯草別上弟弟耳側,「好了,乖~哥哥連飼草都替你準備好了。」
「一月為期,你務必要將這盒蟲卵孵化為成蟲,屆時交給阿兄。」
說著,他打了個哈欠,同顧勞斯如出一轍的桃花眼裡暈出幾絲濕潤,「哥哥我啊,昨夜輪值,又等你一早,先去補眠了。」
他原在翰林,朝廷缺人手,便兼赴六科給事中觀政。
被分到御書房外當值,專管夜間上章遞請下疏抄出,順帶駁正違誤,再參署付部。
大白話,就是主要領導的文件收發處。
相當於實習生,幹得儘是熬夜不討好的髒活累活苦活。
顧悄半點不同情他,還越想越覺這兄長可惡。
他回程的腳步一轉,直直邁向偏院。
某黃姓抹布男已然修養得七七八八,正在廬中認真研習課業。
會試只剩一個月,發憤已經成為他人生唯一的色彩。
就是靠回味那個下午的滋味,他熬過一個又一個懸樑刺股的長夜。
顧勞斯瞧著他嘴角蕩漾的笑,愈發惡意蓬勃。
「兄弟,陳愈跑了你知道吧?」
黃五「嗯」了一聲,顯然過耳沒過心。
顧悄將盒子摜在他的題庫上,愁眉苦臉。
「主考都跑了,押題作廢了,你還努力個裘裘哇!」
黃五筆走龍蛇的手一頓。
筆尖在工整的八股捲紙上留下拇指大一個黑點。
「這時候,就別亂開玩笑擾亂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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