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狗。
顧悄簡直要氣死。
他接過藥,冷哼一聲,「你們出去吧。」
林茵面露遲疑,不懂他什麼意思,就聽顧悄怒喝一聲。
「不是說謝家都是我的,你們唯我是從?怎麼,叫你們出去也不行?」
林茵:……
完了,順風順水這半年,忘記夫人還是個炮仗了。
攆走人,顧悄捧了碗冷水給寧暄拍醒。
見他雙眼清淩不似有異,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老皇帝也悠悠轉醒。
只是幾經折騰,他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顧勞斯想想他與謝昭眼下的尷尬境地,全拜這老頭所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怎麼?發現自己還在原來的身體裡,接受不來?」
老皇帝眼珠子緩緩動了一下。
一旁寧暄被他嚇得往後縮了縮,「哥哥,沒有,剛剛皇爺爺只是想提醒你,有危險……」
顧悄漂亮的桃花眼危險的眯起。
他看了看老皇帝,又看了看寧暄,突然笑開,「哦,這麼說你爺爺還有點良心?人之將死,良知復甦?」
老皇帝胸腔震了幾震,約莫是氣得不輕。
小皇孫越發驚懼地縮進床幃深處。
顧悄嘆了口氣,捏這藥扔進嘴裡,尋思著既然要走,便最後再扶妹妹一程好了。
他從御案取來那封皇帝用來釣魚的聖旨,杵到神宗跟前。
「喏,寫吧。」他指著即位人的空處,「就寫你要把皇位傳給高宗嫡長孫——」
在神宗驚懼的目光里,他緩緩念出一個名字。
蘇冽。
老皇帝自然知道,蘇冽就是顧情。
他驚得幾乎要咳出五臟六腑,連寧暄都忘記裝佯,爬出來扯住他袖子,「你……哥哥,你說什麼?」
顧悄氣順了。
他突然起了一絲惡趣味,「怎麼?遺孤是女子,不行?」
「你寫不寫?不寫,這空我可就把留仁填上了!」
他執筆,喪心病狂的模樣,半分不像頑笑。
寧暄一抖。
老皇帝含淚接過御筆,寫下此生最屈辱的兩個字。
原以為謝氏揭露立場,他心胸已然被摧得強悍;殊不知高月、陳愈聯合篡改高宗遺詔又給他致命一擊;他以為此生所受重創再重也不過如此了,哪知道……哪知道原來一十六年,他都被顧准那老貨玩弄於股掌!
不過兩字,他寫得萬分艱難。
最後一筆,還怒急攻心,強噴出一口血來。
顧悄嫌棄地蹙眉,「這黑血,也不知道有毒沒毒,傳不傳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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