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家去的一般都很早,山上的風有些大,往常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什麼香客的,但那一年卻三三兩兩來了很多。我多看了幾眼,問了人才知道,原來那一年正好是新校成辦招新,來的人都是趕考的學子,上山求運祈福的。」
尤白嫣沒說什麼,只笑著說了一句「這算是『臨時抱佛腳』嗎」同人笑了兩聲便作罷,轉而問起母親新校的事情。
但是她卻沒有從母親那兒問來什麼,尤家的主母只點評道:「不成體統!」
尤白嫣便熄了繼續問的心思,回身入了廂房。
薛婷書問:「你們是怎麼見面的?」
「也不能算見面,」尤白嫣頓了頓,「我說過山上的風很大,我的繡帕被風吹跑了,便攜同丫鬟一起去找。」
「這麼話本?」
尤白嫣笑了笑。
繡帕被吹進後山,她隔著遠處見到有外人的身影,便停了下來。
廟後山的一棵高樹下立著一個年輕兒郎,他衣著樸素,但身材挺拔,看起來格外明朗且有精神。
他正閉著眼,合攏掌心,向這顆樹念叨著什麼。
尤白嫣依稀聽到了幾句,他同別的學子所求不太相同,求的不是學業而是家母健康,國母安泰。這讓她不禁多注意了幾分。
身旁的丫鬟忍不住探頭:「這人好生奇怪,怎麼不去上香在銅像老爺跟前求?就是在這兒,好賴也買個香囊掛上才是啊。」
丫鬟的話似乎被聽到了,青年人轉過身,見是兩位女子便行了一禮,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囊中羞澀,既上不起香,也買不起祈願的香囊。
「我想著,這古樹日日夜夜、年年歲歲立在此處,聽了千萬人的祈福,受過千萬人的願力,在寺廟後也算沾了幾縷香火,當是有靈的。對樹祈願和對銅祈願,都是一樣。」
「好有意思的論斷,你的繡帕是被他撿到了嗎?」
「不是,它被風不知吹到哪兒,我到了後山轉了一圈沒見到便回去了。只遙遙見了人一面,說了幾句話。」
「後山太大,山風難測。那繡帕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便丟了。」
「只是我沒想到,在得知我是出來找東西但沒找到後,他便幫我在後山找了三天。在我下山的時候,帕子又重新回到了我手上。」
「姑娘丟的可是這一條,上邊有顆小松?」將東西送到後,他便沒再說什麼,笑了笑轉頭走了。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換做任何一個人他都會如此幫忙。
赤子之心如此,讓她忍不住側目。此後,她便記住了這個不明姓氏的年輕人。
「等我們再次見面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了。那一年,薛家也把你送入了學堂。」
第一年見面,第二年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孟青松。
孟青松……
她在舌尖反覆念了幾次,恍若真的有一棵蒼翠欲滴的大樹扎進了她腦海里。
他依然還是那個求國求家的少年,只是今年他身上穿上了新校的制服,也買了香入了堂。他依然還是會去後山的青樹下閉目祈願。穿著制服的身形在大樹下顯得更加挺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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