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分鐘,他會派人出去在酒吧里搜尋一次。
後仰靠在猩紅的長款沙發上,容懷瑾隨手扯下深藍領帶丟在一邊,敞開的襯衫衣領里,同他一身精英打扮格格不入的皮質項圈反射出某種不可言說的禁忌光澤。
他的旁邊,家中生意依附於容家的,同樣作闊少裝扮的年輕男子連忙起身為他倒酒。
容懷瑾接過烈酒一口飲盡,面無表情的臉孔仿佛剛才喝下的不過是杯清水而已。
優秀的隔音材料阻斷了外界的喧鬧樂聲,愈發襯得包廂內鴉雀無聲。
過了片刻,那位倒酒的青年鼓起勇氣開口道:「容少,咱們都在這家酒吧守株待兔這麼多天了,施小姐真的還會再來嗎?我聽說自從黎董事長意外去世後,她就待在家裡不怎麼出來了,好幾個曾經天天和她玩在一起的少爺小姐們,最近也沒看到她。」
「她待在黎家幹什麼?」
容懷瑾微闔雙眼,仿佛在休憩,聲音卻極為清醒冷凝。
「黎氏集團公開的股份變更通知里根本沒有她的名字,她和黎家那幾個,特別是和黎向衡的關係差成那樣,留在黎家不出來,等著黎向衡親自把她掃地出門嗎?」
對於施願,跟班們只知道談戀愛的時候容懷瑾把她藏得很深。
像是惡龍守護著最重要的寶藏,就連最親近的朋友也從未泄露過。
後來兩人分手大鬧一場,搞得圈內人盡皆知,容懷瑾也逐漸變成了陰晴不定的瘋子。
他總是想方設法從各個渠道收集同施願有關的消息,又或者忽然現身在施願常去的場所之中,卻又不向任何人說明這麼做的用意。
今日跟班大著膽子提起,眼見並未引來容懷瑾的暴怒,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勸道:「是啊容少,原先我們都以為施小姐是黎董事長的私生女,想著她是黎家的血脈才算配得上您。」
「現在遺囑公開,真相大白,她真就只是黎董事長下屬留下的,一個寄住在黎家什麼好處都撈不到的孤女,您又何必對她上心呢?我瞧她除了一張臉,真的是一無是處……」
跟班的話音落下,容懷瑾霍然睜開狹長雙眸。
他斜了對方一眼,嗓音似笑非笑:「你真的覺得願願除了長相,一無是處?」
摸不准容懷瑾的想法,跟班本該在這種情況下見好就收,含混過去。
可他想到前幾天容夫人將他叫過去聊天時一番語重心長的託付,又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施小姐性格還那麼無情,不值得您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他的回答結束後,包廂又陷入漫長的寂靜。
容懷瑾重新閉上眼睛,舒展的眉峰好似真的把來自外界的勸說聽了進去。
跟班戰戰兢兢坐回原處,背過臉暗自舒了口氣。
只是胸腔里的恐懼和滯悶剛剛散盡,還未來得及吸入新鮮氧氣,容懷瑾悅耳卻陰沉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些話,是我母親讓你來對我說的嗎?」
「容、容少——」
這熟悉的語調出現,就意味著又有人要遭殃。
跟班的舌頭幾乎打結,哆嗦著喚了容懷瑾一聲,視線里映進他屈起指節勾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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