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到施願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想笑。
「願願,其實有個秘密,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
他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頂著被施願打到半邊臉頰腫起的面孔,仰頭向她靠近,「我從來不是酒量差一杯倒,而是觸碰酒精過多的時候,另一個可怕的自己會跑出來。」
「所以這麼多年,為了避免做出不可挽回的錯事,我習慣了拿酒量不好作為藉口,或者乾脆在喝下一兩杯之後倒頭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用熟睡和昏沉作為偽裝。」
「……你看,我裝睡是不是裝得很好?」
「你到現在,竟然一點兒都沒表示懷疑。」
黎晗影勾起唇角,配上半彎的漆黑瞳孔,生動詮釋了何為用盡力氣在笑。
通過他倒映著縮小版自己的眼睛,施願突然感到絕望。
……他原來什麼都知道。
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如果沒有她這個始作俑者,沒有她一開始的貪念和算計。
黎晗影不會得知自己信賴多年的父親對於女人來者不拒的醜陋嘴臉,不會或主動或被迫見證她和其他異性曖昧不清的場景……更加不會和能夠保持表面和諧的黎向衡、黎聞烈走到這步。
他什麼都失去了,也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
腦海里有了明確的認知,絕望促使施願乾脆破罐子破摔。
她並不迴避黎晗影被壓抑的火焰燃燒的雙眼,神色中摒棄了一切想要虛與委蛇的退讓。
她纖細的眉峰高高挑了起來,仿佛兩把即將進攻的鋒利彎刀:「這樣再好不過了,反正你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就當兩個戲癮大發的人合力演了一齣戲吧!現在戲碼已經就輸了,你也不要再對我說什麼真心結婚之類的噁心話——說吧,你到底怎麼樣才肯把手上的床照刪掉?!」
一刀接著一刀。
施願的每一句話,都準確無誤地朝著黎晗影最痛的地方用力紮下。
鮮血淋漓過後,痛苦已經逐漸演變成麻木。
黎晗影竟然在這片麻木里,隱約品嘗到了一點滿足的滋味。
恨他吧。
恨他也好。
誰說強烈的恨,不等於痛苦的愛?
——反正,只要不是漠然和無視就好。
他的聲音深處空蕩蕩的,充斥著詭異的溫柔:「願願,哥哥不會捨得你被別人看的,就算是打了碼,一想到其他男人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體上,我就恨不得把他們的眼睛通通挖掉餵狗。」
「只是哥哥沒有辦法,唯有這樣,你才會願意回到我的身邊。」
「你不覺得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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