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鹿星河早被鶴鳶用小零嘴和玩具收買，私底下偷偷喊了好幾遍媽媽了。

鹿星河還小，不懂心虛這個詞，但是每次和鶴鳶偷偷摸摸秘密交易後，回去面對爸爸都會有點不好意思。

一大一小各懷心事，但是穿衣吃早餐的動作快了很多。

公寓裡大部分人還在睏覺，平時就起得比較早的樓硯綁好長發，一手拿著盲杖，一手牽著拉布拉多。

「硯叔叔！你要去公園遛狗嗎？」鹿星河鬆開爸爸的手，眼睛一亮，背著黃色的鴨子背包，屁顛屁顛跑向樓硯。

在公寓裡，鹿星河第一喜歡樓硯，第二喜歡賀檸遠，其次是陸怵、蕭雅伊、余秋鳴、余夏喧……

因為樓硯看不見很可憐，因為樓硯長得好漂亮，也因為樓硯的性格最溫柔，鹿星河總喜歡找他傾訴，而且所有的碎碎念都會得到回應。

「是啊，去走一圈回來，不過小星河，你起得也好早。」樓硯下意識彎下腰，束好的長髮順勢垂落，晃到鹿星河的眼前。

鹿星河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硯叔叔，我和爸爸準備去公園，等姨姨一起玩泡泡機，你也來玩好不好。」

「鹿大哥。」樓硯驚訝地叫了一下。

「我在這裡，一起走走吧。」鹿池過去，把粘人精鹿星河給抱回來，順手摸了一下拉布拉多的腦袋。

拉布拉多朝他搖尾巴，熱情地叫了兩聲。

公寓的室友其實都知道鹿池這幾天頻繁出去，應該是感情的事情，一群人特別關注八卦，不過誰都沒有真的去一探究竟，畢竟是鹿池的私事。

可能樓硯自己也沒想到，能碰見鹿池的神秘前妻。雖然他看不到，但還是莫名吃到了狗糧。

鶴鳶還沒來，鹿星河蹲在樓硯旁邊，和多多互動。

小男孩背著鼓鼓的書包，手裡摸著一隻比自己還大的拉布拉多，引來公園其他小朋友的注目。

鹿池和樓硯說了幾句話，接到鶴鳶電話，這才從長椅上起身，去尋找女人的身影。

鶴鳶很快出現在他的視野里，女人穿著很簡約，白村衫白褲子，抬眼回視他時，能看出她眉宇間難掩的疲憊之色，想來夜班不輕鬆，也可能剛做好幾台手術來赴約。

鹿池抿著唇，揚起一個溫和的弧度，舉起手招了招，「鶴醫生。」

「鹿小也。」鶴鳶雙手插著兜，信步走過來，湊近鹿池壓低聲音說：「出門在外，就不要叫我醫生。」

「那要叫什麼？」鹿池呼吸輕緩，微微有點緊張地盯著那張貼自己很近的臉。

太近了，近到鼻尖都是對方的氣息，近到錯覺會吻上……

鹿池微微別開臉，總覺得鶴鳶越來越喜歡這樣猝不其防地貼近，弄得他心猿意馬，且手足無措。

鶴鳶微微拉開距離，眼裡卻閃過狡黠之色，得寸進尺提議：「可以叫我一聲姐姐，畢竟我比你大一點，弟弟。」

鹿池呼吸停頓了一瞬，定定地凝視鶴鳶，腦子裡迴蕩著女人最後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