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地記得她的身體有多綿軟,聲音有多嬌氣。
這樣的情形亦會出現在夢中,纖毫畢現,活色生香。
微妙的氣氛持續許久,直到馬車在先前那家酒肆停下,僕役低聲回稟,打破了車中的寂靜。
蕭窈正欲起身,卻被崔循攥了手腕。
他有意控制力道,並不重,但足夠令她止步。
「不准應謝昭的提親。」崔循一字一句強調。
蕭窈頓覺莫名其妙。她與謝昭相識也有半年,並沒看出來對方有提親的意思,卻不喜崔循這樣命令的語氣,故而並沒解釋,只掰著他修長的手指,「用、不、著、你、費、心。」
兩人之間隔著張書案,拉扯間,衣袖帶過茶盞,有殘茶濺出洇濕書冊。
崔循這才鬆開她的手,正欲說些什麼,蕭窈已經拎著自己的衣擺,迫不及待下車。
先前的漂泊大雨雨勢漸小,順著車沿滾落,如斷了線的珠子。
雨聲中,傳來一聲模糊不清的「窈窈」,是晏游的聲音。
崔循望著車外朦朧煙雨,空落落的手虛攥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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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窈在檐下站定,拂去鬢髮沾染的雨水,聽到晏游的聲音時驚訝回頭,臉上綻開笑意:「你怎麼還在此處!」
「青禾已告知我。」晏游斜倚在窗邊,看了眼那輛緩緩駛離的馬車,才又向她笑道,「只是我想著,橫豎已經告了半日假,縱是回家去也無事可做,倒不如在此等你。」
天色因落雨顯得格外昏黃,蕭窈惋惜道:「時辰不早,該回去了,怕是去不得別處。」
晏游頷首:「我送你。」
他身量高,風雨中單手撐傘亦十分穩固,蕭窈便索性叫青禾自用傘,自己躲在了晏游傘下。
雨珠打在油紙傘面上,又迸濺開。
蕭窈看著傘沿滾落的雨水,正猶豫著,晏游已開口問:「方才那是崔氏的馬車?」
他二人之間的關係,原不該遮遮掩掩,蕭窈點了點頭:「是。」
「你令六安傳話給我,應當有事才對,為何又改了主意?」為照顧她,晏遊走得比平時慢些,語氣亦十分和緩。
「只是想著,你亦有許多正事,還是不該因那點麻煩令你分神。」蕭窈垂眼看著路徑上的積水,輕跳了下,「聽阿父說,你近來在忙著整肅軍務,忙得厲害……」
與前朝相比,而今的天子六軍名存實亡。
人數本就大不如前,其中還不乏虛報人頭、吃空餉的事情,再剔除濫竽充數的老弱病殘,能用之人不過十之二三。
又因軍紀渙散,其中賭|博、醉酒者不勝其數,與爛泥沒什麼分別。
重光帝將宿衛軍的爛攤子交付給晏游料理。他自接下此事,夙興夜寐,縱使應有的休沐之日,也依舊在城外駐地忙碌,這半日反倒是難得的清閒。
晏游將傘向她身側傾了些,「縱使再忙,你的事情我亦不會怠慢。」
「我知道。」蕭窈輕笑,「只是既有旁的法子,便不想令你牽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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