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她磨了磨牙,冷聲道,「這樣的手段她們都用得出來,當真是半點顏面都不要了。」
蕭窈喝了口酒:「姑母不用為我生氣不平。」
說著,纖細的手指在額上比劃了下,慢吞吞道:「王瀅這裡傷得厲害。縱是家財萬貫,能請來天下名醫,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自桓氏宴後,王瀅再沒出過門,也未曾在任何一場筵席露過面。她這樣一個愛出風頭的女郎,必然是破了相,難以遮掩,才會如此。
「還有王旖,」蕭窈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似是覺著好笑,「從前都說王大娘子端莊持重,嫁入桓氏後,更是將家中庶務料理得井井有條,人人交口稱讚……經此一事,才知道想看她笑話的人比我想得還要多些
。」
蕭斐撫摸著她散下的長髮,思及重光帝那封親筆書信,柔聲道:「建鄴紛擾,實在不是個好去處,你便留在陽羨,多陪陪姑母吧。」
蕭窈蹭了蹭她柔軟的掌心,順勢撒嬌:「我聽姑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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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宮已經走上正軌,事務雖繁雜,但屬官們各司其職,也能料理得有條不紊。
蕭窈在時,崔循還會隔三差五出城,打著公務的名頭前來此處視察。自她離開後便再沒來過,只批閱公文,每隔幾日聽下屬回稟。
每日只從府邸到官廨,再從官廨回府邸。
這樣的日子明明是他從前過慣了的,而今卻只覺不適,隱隱心浮氣躁。
初時倒還好。但大半月過去,依舊不曾有蕭窈啟程回建鄴的消息,也未有隻字片語傳來,便不大按捺得住了。
就連只在山房伺候的柏月都看出端倪。
他添了茶水,輕手輕腳退出書房,私下找松風打聽:「你時時跟在公子身旁,近來是有什麼麻煩事?又或是有什麼忌諱,知會一聲,也好叫我有所準備。」
松風木著一張臉,低聲道:「公子的心思,豈是你我可以揣度的?」
「你就裝吧。」柏月冷哼道,「便是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左不過是與公主有關。」
松風緘默不語。
柏月輕輕咳了聲:「這時節,該喝些菊花茶。」
清熱敗火,疏風散熱。
松風愣了愣,明白過來後瞪他一眼:「少自作主張。若真觸怒公子,誰也幫不了你。」
柏月訕訕道:「我不過隨口一提,心中自然有分寸。」
兩人竊竊私語,誰也沒注意到夜色中的黑衣男子,直到他近前,檐下的燈火照出張深邃俊朗的臉,這才齊齊嚇了一跳。
「慕侍衛,」柏月撫了撫胸口,心有餘悸道,「你總是這樣,走路半點聲響都沒有。」
慕傖面無表情質問:「你心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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