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此事。
可若謝晗真有個三長兩短,謝夫人失了命根子,便是再怎麼強勢也無濟於事,只能坐看權柄旁落。
「謝潮生並非善男信女,」崔循深深看她一眼,「你對他的品性未免太過信任。」
蕭窈:「……」
她先前只是懷疑謝昭會因此失落,到崔循這裡,幾乎已經是明晃晃說謝昭要置長兄於死地了。
她一時也說不好,究竟是自己當真太過信任謝昭,還是崔循想得陰暗,只得專心致志地吃東西。
崔循的目光始終在蕭窈身上,見她臉頰鼓起,唇角沾染了些許糖漬,不由得有些意動。
自定親後,明面上需得避嫌,原就不算多的見面機會愈發少,距上回這般獨處對坐,仿佛已經過去許久。
蕭窈才吃了粒朹梅,下一刻,便覺唇上一重。
崔循的拇指落在她唇角,撫過,迎著她驚訝的視線解釋:「此處沾了糖漬。」
相處日久,蕭窈已經能清楚辨別出崔循情動的跡象。
哪怕他面上再怎麼不動聲色,聲音再怎麼平靜,幽深的目光總叫她覺著自己要被拆吃入腹。
她心中一動,想起那些流言蜚語,問道:「你可知眼下都說我是以色事人?靠著這張臉,討了你的喜歡。」
因口中含著東西,蕭窈的聲音便顯得有些含糊,嫣紅的唇開合間,仿佛含了他的指尖。
崔循眸色愈深,言簡意賅道:「無稽之談。」
「可我卻覺著有幾分道理,」蕭窈指責道,「若不然,你為何總想著這些……」
崔循有些無奈,嘆道:「縱使要說以色事人,難道不是我以色事你?」
畢竟蕭窈曾明明白白說過,初見之時,就看中了他這張臉。
蕭窈笑了起來:「這話也有道理。」
夕陽餘暉灑下,遠處的秦淮河浮光躍金。她多看了崔循兩眼,施施然起身:「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
六安在外等候,她並沒要崔循相送,提著衣擺輕巧地下了樓。
腳步聲迴響在琴閣中,不過須臾便已遠去,仿佛全無留戀不舍之意。
崔循碾過指尖沾染的淺淡唇脂,無聲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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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窈惦記著謝家之事,待屈黎回來,親自問了他。
屈黎如實道:「謝公子的病已是回天乏術,小人能做的,也不過是用藥吊著,多撐些時日罷了。」
屈黎告知謝家時,話說得要委婉許多,但慣於往來交際的士族中人又豈會聽不出背後的深意?
謝夫人幾近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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