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猶豫著要不要退出去,崔循已經從屏風後繞出,猶自繫著系帶,抬眼似笑非笑看她:「怎的此時想起來我這里?」
他換了淺緗色的細麻禪衣,興許是出來得匆忙,衣襟還未曾攏好,露出胸前一片如玉般的肌膚。
眼眸如點漆,映著搖曳的燭火。
蕭窈只得站定了,視線游移不定,聲音也有些飄忽:「關於今日考教,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崔循看了眼門外昏暗的天色:「便這般急切嗎?」
應當並非錯覺,蕭窈從這平淡的聲音中聽出些許不滿。她回手關上門,咳了聲,若無其事改口:「你我有些時日未曾相見。知你在此留宿,便也想著來看看。」
崔循知道,她口中說出來的甜言蜜語不能盡信,卻還是低笑了聲。
蕭窈解了厚重的大氅,走近些問他:「你今日怎麼想起留在學宮?也不曾令人知會我……」
若非她因管越溪之事問起,怕是壓根不會知曉。但這緣由只能藏在心裡,若是當真說出來,只怕有人又要酸倒牙了。
「明日休沐。」兩人對坐,崔循借燭火打量著蕭窈明麗的面容,見她眉眼間已帶三分困意,極輕地嘆了口氣,「管越溪就當真這樣重要?明明已倦了,卻還惦記著,要立時來我這里問詢。」
蕭窈隨手端了茶盞,聽他主動提及「管越溪」的名字,險些嗆得說不出話。
她原本還想著先將人哄好,再徐徐問及管越溪之事,而今被一語道破,索性也不再遮掩,小聲道:「我只是不明白。明明管越溪的才學足以拔得頭籌,今日考教是有何處不足,以致居於人後。」
「我亦不明白。」崔循拭去她唇角的水漬,姿態曖昧,語氣卻微妙,「你為何寧肯費盡
心思,投機取巧,也要為他搭橋鋪路。」
蕭窈怔了怔。
「你想做成何事,只需告知於我,又何必捨近求遠?」崔循低聲道,「學宮重建至今,尚不足一年,縱然要提拔寒門子弟,眼下也實在並非合適的時機……」
崔循很少會這樣長篇大論。蕭窈初時還以為他只是拈酸吃醋的老毛病又犯了,聽著聽著覺出不對,與他對視片刻,心中生出個近乎荒謬的揣測。
她攥了崔循的手腕,打斷他,難以置信道:「你做了什麼?」
對於此次考較的結果,蕭窈雖意外,但並不曾懷疑過有人在背地裡動手腳。因此事流程可以說是她一手操辦,環環相扣,自認並沒留下什麼空子。
那些個士族縱使再怎麼一手遮天,又如何會猜到她準備藉此機會令管越溪揚名,橫加阻攔呢?
可若是崔循,他的確有這個能耐。
「蕭窈,」崔循喚著她的名字,儘可能放緩了聲音同她解釋,「你應知道物極必反,過猶不及的道理。若當真事成,縱然能令管越溪一時聲名大噪,可樹大招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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