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而激烈,透著些抵死纏|綿的意味。
離開學宮之時已是暮色四合,待到馬車在臨近山房的側門停下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
蕭窈是被崔循抱下馬車的。
她埋在崔循懷中,月白色的披風將人裹得嚴嚴實實,只幾縷墨發如流水般垂下,在秋夜涼風之中搖曳著。
僕役原本挑了燈上前相迎,見此,立時屏息壓下燈火,避讓路邊。
及至回了臥房,婢女們原想著上前接手,被崔循掃了眼後,愣是誰也沒敢說話。
最後還是崔循抱她去沐浴。
蕭窈已然昏昏欲睡,眼皮都不大抬得起來,倚在崔循懷中,提線皮影似的由著他擺弄伺候。
半夢半醒之際,聽崔循低低嘆了句:「你若總能如此乖巧……」
蕭窈迷迷糊糊蹭了蹭撫過臉頰的手,並沒反駁。
但醒來之後究竟如何,崔循與她心知肚明,只是沒到迫不得已之前,誰都不想挑破這層窗紙罷了。
在見過桓維之後不久,蕭窈再次入宮。
此時雖已秋末,天一日冷似一日,但常人只是多添兩件衣物,祈年殿中卻已經燃上炭火。
見蕭窈來,重光帝原本萎靡的精神稍有起色,吩咐內侍傳她愛吃的那幾樣點心,又道:「怎得又來了?」
蕭窈撇了撇嘴:「阿父這話,倒像是不想見我。」
「豈會?」重光帝笑了起來,「只是若頻頻回宮,興許招人非議。」
並沒出嫁女頻頻回娘家的道理。
無論世家女,亦或是從前那些個公主,無一例外。畢竟嫁出去的女兒便算是夫家的人,如此行事,倒像是有何不睦。
蕭窈對此渾不在意:「崔循尚管不著我,哪輪得到他們說什麼?」
重光帝便沒再勸。於理而言,此舉雖有不妥之處;可於情而言,他也想多看蕭窈兩眼。
蕭窈陪重光帝說了會兒逗趣的閒話。待到內侍送了點心過來,將殿中侍奉之人悉數遣出,話鋒一轉道:「阿父,餌下得差不多,到該收網的時候了。」
這些時日王家種種,重光帝悉數看在眼中。
上回蕭窈入宮時也講了自己的計劃,他那時大為驚駭,後來細想,卻也不得不承認的確可行。
雖有些風險,可這世上本無萬無一失之事。更何況時間不等人。重光帝已然真切地體會到。
他一手支額,緩緩道:「過幾日,我會下旨清查收沒王氏違令逾矩豢養的奴客、私兵……」
如此一來,本就因王旖之事驚疑不定的王氏將會徹底明白,自家與重光帝之間全無粉飾太平的可能。
狗急尚會跳牆,何況王氏這樣的大族?
他們將會面上妥協依從,實際謀劃拉攏,再從蕭氏宗親中尋一位出來,換掉御座上這位「不聽話」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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