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窈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既覺荒謬,又有些想笑,嗆得咳嗽起來。
崔循輕拍著背,又取帕子為她拭去唇角的茶水。
「總不成,你靠著喝酒贏了桓翁?」蕭窈漸漸順了氣,催他繼續講下去。
崔循搖頭:「桓翁酒量極好,非常人能及……」
他自小養在祖父身邊。崔翁講究修身養性,平日只
飲茶,若非逢年過節的宴飲,稱得上滴酒不沾。
故而他也不常飲酒。
只是那時別無選擇,崔循實在不能就此放棄這唯一的法子,毫不猶豫應下,陪著桓翁喝了一盞又一盞。
他飲酒不上臉,神智都已經不大清醒,面上卻看不出什麼。
掩在袖下的手死命掐著,幾乎要掐出血來,險伶伶維繫著最後一份清明,以防桓翁借著「酒後吐真言」問他什麼話,答得不妥。
可到最後,桓翁也沒說什麼。
在他快要撐不下去時叫停,那雙因飲酒過多而渾濁的眼此時竟顯出些銳利,片刻後,深深嘆了口氣:「只當結個善緣……你若當真能力挽狂瀾,也好。」
崔循搖搖晃晃起身,長揖道謝。
待到由侍從攙扶著離了桓家後,吐得一塌糊塗,嚇得家僕連夜請了醫師過來診治,生怕真有個三長兩短。
而他只歇了一夜,此後照舊忙碌。
時過境遷,那些曾經的不易與狼狽都已經能當做笑談,輕描淡寫提起。
「桓翁是個不著調的有趣之人,卻也實在難為你了。」蕭窈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緩了緩,又恍然道,「難怪你不喜飲酒,每每見我飲酒,也一副不悅模樣,變著法的挑剔我。」
崔循並不承認,淡淡笑道:「有嗎?」
蕭窈正欲掰著指頭同他算一算,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聲,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在崔循這裡消磨許久。
紅了紅臉,頤指氣使道:「陪我用飯。」
崔循扶她起身,道了聲,「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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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約定了與班漪相見,蕭窈便沒如往常那般,與崔循一同入宮。
崔循一早離開時,天才蒙蒙亮。
蕭窈猶有困意,並沒睜眼,半夢半醒間聽著他出門時似是吩咐了些什麼。但興許恐驚擾了她,聲音壓低,故而聽得並不真切。
待到晨起梳妝時,又想起此事,隨口問道:「他出門前吩咐什麼?」
「倒不是什麼緊要的。」青禾遞了溫水浸過的帕子,細細解釋道,「年前翠微姐姐吩咐繡娘們裁製新衣,昨日送了兩套新的襖裙過來,是青綠、鵝黃兩色。我那時正問翠微姐姐今日該取哪件給您,偏生被少卿聽著,駐足問了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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