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窈聽出崔循話中意味,伏在他肩上,樂不可支。
步搖垂下的珠子垂在鬢側,搖搖晃晃。
崔循的目光為之牽動,片刻後,無奈笑道:「當真這麼有趣嗎?」
蕭窈坐直些,對上崔循帶著無奈與笑意的眼眸,再想他從前凜然不可侵犯的冷淡模樣,幾乎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又不由得好奇:「那如若我當初真聽了你的話,不再打擾呢?若我當真嫁了旁人……」
她甚至沒說要嫁誰,只說了「旁人」兩字,落在腰間的手已然收緊些。
崔循眉眼不動,聲音卻斬釘截鐵:「沒有如若。」
他常會附和蕭窈漫無邊際的設想,唯獨此事不成。
蕭窈正欲再問,外間傳來內侍通傳聲,這才作罷,輕聲笑道:「我得過去見阿霽了。」
多事之秋,事務繁多。
兩人在宮中時也就見縫插針才能獨處片刻,便會被各式各樣的人打擾,對此已經習以為常。
崔循替她撫平衣衫上的褶皺,鬆開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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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過後,學宮復又開學。
從前重光帝身體尚好時,為表重視,每月都會御駕親臨,督查考教。
於那些散漫的士族學子而言,這也是重約束。
畢竟若真被抽中,一問三不知,當堂丟了人,轉頭就會傳開,連帶著自家長輩面上無光。少說也要遭幾句申飭。若認真計較起來,興許還要受家中約束。
早前韋氏那位六郎就曾有過這麼一回。
最寸的是,那日溫氏的郎君對答如流,兩相比較高下立判。
兩家原就不大對付,明里暗裡較勁。韋公遭了老對頭的奚落,火冒三丈,也顧不得母親的阻攔,當即把自家兒子從學宮叫回去責罵。
又遣了他房中的美婢,斷了銀錢。
說是何時學宮考教評了甲等,再予他。
韋六郎被父親新指過來的僕役嚴加督促,過著苦不堪言的日子,倒真被逼出幾分潛力,奮發圖強起來。
學宮這些個人實際斤兩如何,蕭窈心中都有數,頭回見韋六郎被評甲等時,大為震驚,一度疑心是弄錯了。
叫人問過才知曉背後緣由,還曾當作笑話講與重光帝聽,說是若士族子弟個個都能如此,朝中便再不缺人才了。
及至後來重光帝病情惡化,無暇顧及,此事便一度擱置下來。
如今蕭霽為儲君,代重光帝出席朝會,與群臣議事,大半政務皆交到他手中。學宮那邊便遞了奏疏,呈請太子,重啟每月的考教。
蕭霽從前對此有所耳聞,卻未曾經歷過,便特地請了蕭窈過來問詢。
蕭窈當初本就在棲霞行宮住過許久,哪怕是成親後,重光帝每回往學宮去時她也總會作陪,故而對此再了解不過,蕭霽請她來的確是找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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