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緩緩將手放下，大拇指朝下。

沒想到，主管在半分鐘前走到了她面前，並完整看到了她比劃的動作。

「你們！我討厭你們！我不想活了！！」主管當即淚奔，痛哭著跑到先前烤麵包跳的窗戶前，一躍而下。

眾人驚呼，圍聚在窗前，他們看到主管呈大字型趴在垃圾堆里，被垃圾車拖走。

莊蒜：「感謝家人刷的大火箭！主管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的！」

存款過億默默將兩個大拇指揣進了圍裙兜里，這不關她事，她可啥也沒說，啥也沒做。

她只是一個貧苦、倒霉，還不善言辭的打飯阿姨。

十分鐘後，存款過億準時來到打飯窗口，紮好馬步，握上大馬勺。

臨近窗口的同事對她一點頭：「準備好了嗎？」

存款過億深吸一口氣：「好了。」

同事擺出英勇就義的表情：「來吧，餓死鬼們！」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起。

天震地駭，塵土飛揚，整棟樓開始搖晃，千軍萬馬在同一時間湧進了食堂。

「不要擁擠，有序排隊！哎呀...別推我！嗷！是誰踩我！！」手持大喇叭的副主管瞬間被淹沒，於半小時後呈紙片狀送進醫院，享年32歲，這還是他30歲被上家公司優化後找到的第一份工作。

同事惋惜地搖了搖頭，打菜的手快到晃出重影，窗口前是一張又一張嗷嗷待哺的血盆大口：「新副主管上任才半天，我都還沒記住他長什麼樣呢。也不止他，以前的我也沒能記住。這是我們這兒的魔咒，每一個上任的副主管都只能活半天，哎...」

存款過億沒有接話，她根本沒空接話，她面前的血盆大口一點不比同事那的少。

「阿姨麻煩給我打滿小雞燉蘑菇，謝謝。」抱著滿懷作業本的是狐妖老師，她是個有強迫症的千年狐狸，一生唯愛收作業，和小雞燉蘑菇。

存款過億按狐妖老師的要求打了滿滿一大盆小雞燉蘑菇，豎著大拇指將餐盤遞了過去。

狐妖老師一看，熱淚盈眶，反手揪住周圍的學生：「你作業交了沒？交了？我沒看到。再交一份。你的交了沒？你沒交？今天放學前交三份上來！！你看什麼看！你的作業呢！你是保潔？保潔也要交作業！速度立刻馬上給我交出來！！」

存款過億：「......」

她迅速將手撤回，給下一個人打菜。

窗口外，雞飛狗跳，狐妖老師逮著個人就問人要作業，就連老闆九十歲的老母親都沒能逃過。

留著西瓜頭的學生，推了推鼻樑上厚如瓶底的眼鏡，小聲咕噥：「還是老師呢，都亂成一鍋粥了，一點素質也沒有。」

「你說什麼同學？你要喝粥？」同事手腳麻利地打了一海碗白粥，「趁熱喝，要不要加點糖？」

西瓜頭學生捧著粥碗，愣在原地，眼鏡後的眼睛瞪得比眼鏡還大。

而此刻，存款過億也想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有錯。

她錯在，不應該把他們發瘋的問題歸結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