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清暗自鬆了一口氣,依言背對著賀問尋而坐。
他解開系帶,露出如白玉一般的肩膀。
銀針扎在肌膚上的刺痛感傳來。
賀問尋連點背上幾個大穴,立馬雙手手掌覆上,自她掌中,一股延綿深厚的內力緩緩傳入裴玉清體內。就好像是一隻無形的,輕柔的手在他體內,為他仔細地梳理經脈處。
部分脈絡處暢通無阻,部分處則好像打了個死結,內力受到了阻礙,無法再前進。賀問尋立馬擴大內力,為其疏通。
這就是武功被廢,再塑經脈的難處。這些阻礙並不是一次性就能打通的,而每每此處是最難受,最疼的。
「…唔…」
裴玉清額頭沁出冷汗,嘴角滲出血跡,不過才一刻鐘,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地抖動。
見狀,賀問尋立馬收掌,手一揮,將銀針收回。裴玉清順著慣性往後倒,賀問尋下意識摟住他的窄腰。縱使隔著衣裳,也能感受到他的腰側結實有勁。
賀問尋從懷中拿出巾帕,溫柔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血。
「疼…好疼…」
裴玉清在她懷裡不住地呢喃,枕在她的肩窩處。他的呼吸不似平常那般,紊亂而又急促地打在她的脖頸處,唇褪去了血色。他的眼睛很濕潤,仿佛被蒙上了一層霧。
賀問尋拿出一粒事先備好的藥丸,送入他嘴中。此藥丸入口即化。
她手伸到他腿彎處,將其抱起,放到床榻上,給他蓋上棉被。
被子下的裴玉清,又把自己縮成一個可憐小土豆,微微發抖。
賀問尋為他拭去冷汗,道:「你還好嗎?」
裴玉清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說呢?
賀問尋默了默,道:「我這可是盡職盡責,你可別覺得我是在輕薄你。」
語畢,她將手伸進了被子裡,裴玉清下意識用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抖著唇,眼裡含著幾絲疑惑不解和羞赧。
裴玉清的手很冷,就像峰上那千年不化的雪一般冷。被他抓住的那一剎那,賀問尋覺得自己的手被雪埋了起來。
賀問尋將手掌緊緊地貼著他的小腹。
一股細流傳入腹部,好似一股清涼的小溪。這是她在用內力替他緩解痛處。
裴玉清咬著下唇,盯著她。在沒人看得到的地方,他的瑩白耳尖悄然變粉。因為她的手掌蓋在他的守宮砂上。
感受到掌下的身體不再顫抖,賀問尋將手收回。她的視線緩緩與裴玉清對上,呼吸可聞,他額頭上凌亂的髮絲讓他多了幾分「病弱美男子」的易碎感。她順手將其髮絲別到耳後,這才注意到他耳朵紅得發燙。
賀問尋心道,這副作用有點多啊,除了腹痛,怎麼連耳朵都開始變紅了。
「你耳朵怎麼那麼紅?是身體還有哪不舒服?」
「好多了……把你的手從我耳朵那兒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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